着的提升,大多数被穷困、惊惶、哀伤折磨得面庞黯淡灰白的精灵,脸上逐渐恢复了血色。
表情木然的阿洛缇眼睛里也多了数分生气跟神采。
大喜大悲容易损害人的心肺与神经功能,仇龙发现祭司长典礼的最大作用,似乎就是补益了信众的身心健康,避免有人因过度情绪患病,他寻思,自然女神还真是个朴素务实的神只。
众人回程至城门口,看到了一个新立下的告示牌,上面写着皇都的钦使即将到访定辽,带来了皇帝陛下的赏赐,褒奖立功的帝国官民。
张贴的功劳榜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阿洛缇·永歌赫然排在前列,与遥州知名的勇士能吏为伍。
市民们刚刚稍微抚平内心的伤痛,这份榜单放出的时机很巧,一下子就提振起了众人的信心和胆气,大家都围在告示牌附近,传诵起榜上人物的英勇事迹来。
少女抬头望了一眼,便扯高了斗篷的领口,挡住大半张脸,直接入城。
“永歌小姐,你会去出席赏功会么?”仇龙问。
“去,为什么不去。”阿洛缇少见的干脆。“这些功劳不是我一个人的,家人、朋友、师长、族人们都在为我付出,还有你敌龙者,你更配得到这些荣耀。”
少女没有信口开河,三天后在一片欢呼声中,她特意邀仇龙与自己站在一起,迎接成千上万人的注目。
赏功会非是简单的走个花团锦簇的过场。
先得到赏赐的,是从前线要塞退下来的伤兵代表,总督派遣的官员搬出了成箱的金银、成摞的丝绸、成堆的酒肉,现场发放不说,还交由伤兵代表们送到军营去。
同时总督府宣读了大量的政策法令,委任部分经验丰富却无法上阵的战士去训练新兵;抚恤阵亡士兵的家庭,给他们丰厚的钱财和减免未来的税赋;对在役士兵的家人也有额外的生活物资供应。
前线作战的士兵都是遥州本地的守备部队,他们与观礼的市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近点儿的是亲戚朋友,再远些的就是拐着弯的远亲,没有亲缘的也是街坊邻居,抑或亲友的熟人,所以以上的奖励举措无疑得到了众人积极的响应。
等到皇帝钦使为杀敌夺旗的将士授勋时,人群的氛围又是一变,市民对获赏者没那么熟稔、亲切,可敬佩与景仰有增无减。
一众擐甲操戈的威武将士中,列有寥寥数位魔法师,带着契灵的少女是显得最格格不入的一个,一齐授勋的精灵都在偷偷打量她,窥察她旁边的黑甲随从。
然而,阿洛缇和仇龙出现的刹那便引发了人群热烈的赞颂。
其他授勋将士在前线作战,错过了永歌乐师与黄金大盗声名鹊起的过程,因此都有些不明所以。
钦使是个彬彬有礼的精灵男性,对定辽市民的关注点倒是不觉得奇怪,他多看了仇龙两眼,最后把视线落在少女身上,口中啧啧惊叹:“永歌小姐小小年纪便立此奇功,当真是年少有为,后生可畏。”
尤因坦·狂鹫在上遥州以寡敌众,破军斩将,堵得舍伦王国数万大军不得寸进,首级记功已有数千,堪称战功卓着,遥州无出其右者,但分润到他麾下的将士头上,可就没阿洛缇那么显眼了。
再者,少女的往日战绩经多方核实确认,死在她手上的敌人,除了人类雇佣兵稍差一些,余下的不是舍伦王族的直属骑兵,就是真精灵的护教军士卒,还有近十位魔法师、牧师,以及侯国公主、王国王子、命运神殿主教等特殊人物。
圣精灵帝国的军功,以同为长生种的真精灵最重,而阿洛缇的功绩多来自于此,她斩获的首级含金量非比寻常。
从战略意义上看,少女策应了对人类舍伦王国的边境战役,又挽回了真精灵夜袭的损失,此番功劳事迹有目共睹,已经不是能随意雪藏或冒领的了,并且这是遥州总督治下的优异政绩,也不怪总督愿意为少女张目。
于是,一同授勋的精灵里,有人的官位比阿洛缇要高,可擢升幅度上,这次是以阿洛缇最大,凭一介平民的身份硬压了狂鹫手下诸将一头。
“陛下隆恩,授予你‘步兵校’的勋位,望你能勤奋好学,再接再厉。”钦使一团和气,将一面铺着丝布的铜质长盘递出。
阿洛缇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接过铜质长盘,仇龙一动不动,旁人只当契灵是个摆设,从不要求契灵的礼节,因而他能看到长盘里的东西:一封绢纸卷轴、一方巴掌大的银白牌符、一条杏黄的缎带。
仇龙尚未详细了解圣精灵的官制,但他在这三样东西上直观地感受到了封建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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