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露出破绽。”
“公主是什么时候看出,孟太后有意陷害你的?”李云洲突然问。
在药理方面,他甚是精通,不输其父。可在别的方面,他自认不如身边人心眼多。
之前,拓跋月让李云洲随往之时,他还觉得奇怪。没想到,方才在鸣鸾殿外坐了一会儿,便有人来传话,说孟太后晕了过去,王后让他进去号脉。
待入内室,宫女慧心却不让李云洲号脉。李云洲只得在药碗跟前闻了闻。在意识到拓跋月被冤枉向药碗下毒后,李云洲立时明白过来,对拓跋月颔首。
他希望她能看懂他的意思。结果,她也真看懂了。不过,她敢喝药自证清白,这倒是李云洲没想到的。
“早在王元谋害孟太后之时,我就对她起了疑心。”拓跋月道。
“为何?”
“其一,孟太后不太可能会在一头发狂的公牛面前惊惶无措,任其踩踏惊厥。你别忘了,当年的孟妃,能亲手擒拿刺客,胆量非比寻常。不过才十余年的功夫,她的胆气总不能小那么多。”
李云洲忖了忖,道:“这倒也是。”
“其二,如果真相蒙尘,素延耆便会被扣押在姑臧,冒犯孟太后虽罪不至死,但也必会让素延耆行程受阻。如此一来,素延耆无法前往大魏朝贡,而我大魏天子很可能会为之动怒。”
李云洲仍然不解:“彼时,大魏、鄯善国的关系会变得紧张,但这对河西国有何好处?”
“对河西国没好处,不代表对孟太后没好处。”
“孟太后……”李云洲思量一时,方才恍然大悟,“孟太后想扶持自己的儿子。”
她的儿子,叫沮渠菩提。在连续意外死去政德、兴国两个儿子之后,菩提是她唯一的亲生儿子。但是,沮渠蒙逊却把王位传给了沮渠牧犍。
“你终于想明白了。”拓跋月笑起来,“他们呢,一计不成,再施一计。若我上了当,成了毒害孟太后的恶妇,沮渠牧犍的王位,也可能会受到威胁……”
李云洲想起沮渠牧犍当时的反应,鄙然一笑:“他啊,他就是个糊涂蛋。看起来很威猛,耳根子却软,还没判断力。他也不想想,公主大老远嫁过来,会无端向太后下毒么?图什么呢?”
霍晴岚心里也有气,拊掌道:“此言极是!”
回想近来种种遭遇,拓跋月不胜唏嘘,遂冷笑道:“看来,我不能只拆招不出招。对了,晴岚,你让赵侍卫去市井中找些人,把今日之事传出去。”
“公主是想让你的贤名传出去?”
“是贤名,也是烈名。王后亲自试毒,简直可歌可泣。”
李云洲皱皱眉,道:“这心计也太……”
话说了半截,又止住。
远在异国他乡,不多些心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拓跋月做得没错。
此番,河西国王后的烈名,在宫中不胫而走,甚至传到了宫外。上至河西国王,下至士人白丁,无不对其交口称誉。各式补品,也流水价似的送入德音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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