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怒火,便在一旁冷笑道:“我说,胡老先生。人这心思须放得宽一些,很多事情年深月久的,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这话,自然是说胡炆对刘昞还有怨气。
胡炆忖了忖,雪白的眉毛轻轻扬起:“这位……什么官来着,不用端架子训斥老夫。纵然老夫气量狭小,也不受你的训!”
刘昞待要开口,胡炆却冲他翻了个白眼:“休要说话!我不与你说话。你是师父最宠信的学生,我哪有资格与你说话?”
这分明是负气之语。
闻言,刘昞便笑道:“师弟,无论如何,那件事都是我的不是。为兄的,当众向你致歉,你看如何?”
胡炆又翻了个白眼:“莫要惺惺作态。你可是河西国师,老夫不过一村夫,哪里受得起?”
“既如此,师兄便送师弟一物,可也?”
胡叟瞄他一眼,意甚不屑:“何物?”
但见刘昞从侍从手中取来一个匣子,道:“师弟打开看看吧。”
打开匣子,里面卧着一本《孙膑兵法》。(1)
胡炆以为自己眼花,揉了两遍才确认自己没看错,但他并未去取,只嗤笑道:“亏你还记得,这不是假的吧?”
“如假包换。当年,你说想一睹《孙膑兵法》的风采。师兄可一直记着呢。”
胡炆心中一动,但却不发一语。
沉默良久,方才扫了刘昞一眼:“晚了。我已经不想要了。”
刘昞一愣:“师弟当年不是……”
“当年是当年,现下是现下。时过境迁,如是而已!何须多问!”
这分明是刻意刁难了。看得出来,刘昞当年有些“胜之不武”,一直以来他也心中有愧,因此才不断觅寻胡炆喜好之物。
怎奈这胡叟执拗如此,如何都不肯松口。
秋风渐起,胡炆闭了闭眼,眼中尽显疲态,遂对拓跋月下起了逐客令:“老夫此处实在简陋,恐怕接待不了王后凤驾。胡叟,你代阿父送送王后吧。”
不把王后请入室内已是无理,现下竟然还撵人。
委实无理!
宋繇一贯好脾气,现下也不免也有些恼怒,正欲出言,但见但拓跋却向他摆手,方才强忍怒火,没有发作。
而后看着胡炆,温言道:“本宫明白胡先生的意思,往事莫追,不再萦怀。只是,眼下我国修纂河西国史,急需胡先生所藏典册。不知胡先生意下如何?”
胡炆定睛看着拓跋月,倏尔一笑:“老夫并非存心刁难。这样吧,老夫心中有一一问,想请教来自大魏尊敬的王后。如若王后的回答能让老夫心服口服,老夫便奉上《河西志略》等十余种藏书。”
(1)1974年6月7日,山东临沂银雀山一号汉墓出土了竹简本的《孙膑兵法》,这使失传已久的古书得以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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