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于坞主呢,看来他们还是知道,天下到底是何人所有!”
沮渠牧犍虽未说及此人名姓,但沮渠无讳心里已有了个猜想。
心里咒骂那人一回,沮渠无讳冲着沮渠牧犍蔑然一笑:“天下?天子?笑死人了!你算什么天子啊!是把亲儿子送到大魏当质子的天子?还是,不得不娶一个冒牌货当王后的天子?”
“你说什么?”沮渠牧犍眼中蓄起怒意,快步走到沮渠无讳跟前。
“我说,你算个鬼的天子啊!”他毫不退让,一骨碌翻身起来,一脸桀骜地笑起来。
危险迫近,但他反而不怕了。那人再厉害也不敢处死他。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他这王兄。
沮渠无讳才刚咧嘴一笑,脸上便重重挨了一耳光,细皮嫩肉顿时红肿起来。
“嘶——你——”
话没说完,腿窝又挨了狠狠一脚,被踹趴在地上。
沮渠无讳怒火腾腾,待要翻身起来还手,却又被对方的靴子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他这才知道,他王兄竟然力气如此之大。
可沮渠无讳偏偏还要犟,一阵桀桀怪笑后,他说:“你踹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做,还有个人呢,你敢不敢收拾他?”
这人是谁,兄弟俩都心知肚明。
“不敢吧?闹了半天,王兄这是挑软柿子捏啊!”
闻言,沮渠牧犍被戳到了痛处,霎时间怒不可遏,对着他一顿狂踹:“软柿子!软柿子!软柿子!”
沮渠无讳骇了一大跳,全然不敢反抗,只得咬着牙被踹了一脚又一脚。
直到,他痛得麻木,口角吐出一滩血来。
“大王,打不得了。大王——”
一旁有人在劝。是蒋恕,沮渠牧犍最忠心的内侍。
先前,他一直没出声,沮渠无讳都快忘了,旁边还有一人。
想他酒泉王少年风流,威风凛凛,曾是多少妙龄女子的春闺人,今日竟在低贱的内侍跟前出丑,还得让他来劝!
耻辱感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沮渠无讳只觉自己快被这耻辱感给呛死了。
“不用你劝!你个没根的东西!”
蒋恕闻言,垂下眸去,一语不发。
沮渠牧犍怔了怔,又踹他一脚:“这最后一脚,是替孤的内侍踹的!孤的人,还由不得你来骂!”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又口出谑语:“你倒是有根,可你的人都忠心于你么?你猜,为什么,你的女人,要在你忙公务的时候去陪她?”
“你——是你——”
沮渠无讳闭上眼,满心绝望。
忽然想起,琥珀珠宝这等物件他没送给阿母,只送了一些给阿柔。原来,他自诩风流,花间浪迹,多年来也只对阿柔有些情意,却终究是错付了。
电光火石间,所有事情都连成一片,沮渠无讳恨恨道:“我明白了!我还奇怪,为什么拾寅会上吐下泻,会在沐浴之后丧失力气。原来是你!你知道刺客要来!你在那儿推波助澜!所以,你让我当大鸿胪,故意让我犯错!”
这个人……
教训了吐谷浑,揭穿了尹夫人,还惩戒了王弟。
一石三鸟,好手段啊!
沮渠无讳突然战栗起来,口中又迸出一丝血来,萎靡地伏在地上。
但听脚步声起,渐行渐远。
一句冰冷的话抛过来,“好好待着吧,放心,死不了。”
闻言,沮渠无讳怒火攻心,又喷出一口血来,终于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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