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其实都在苟活。”
说完，又抬起头看向季云裳，眼前的姑娘在月色下眼神清澈，看起来像无知的官家小姐，怎么看都不像今晚这场闹剧的策划者。
“她会如何？”乔伊问道。
季云裳沉默一会，还是回复道：“会死，一定会。”
虽然季安章和沈青宁立场不一致，但是他们的目的都是保住苏姨娘的性命。
乔伊连续咳了好几声，沈师琴递上一块帕子。
乔伊道了声谢，摊开手。
帕子上咳出血。
“你……”季云裳前世也有听闻过痨病，但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是。”乔伊无奈道，“就算没有今夜之事，我也活不长久了。死之前最大的执念便是娇奴，若不是师琴告诉我，我绝不可能想到曾经那样美好的女子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她怎么……怎么可以这样！”
乔伊发出无奈的叹息。
“我虽怨恨她的不守约，但更不愿意她走向这样的极端……”
季云裳不懂得如何评价二人之间的情感，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懂吧。
“若是能这般跟她一块去了，说不定还能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没说两句又是咳出带血的浓痰来。
不过季云裳知道，乔伊大概是没办法跟苏姨娘一块上路了，沈青宁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苏姨娘这枚棋子攀爬季府的，定有后招。
那么季云裳能为乔伊做的，便是尽快收集苏姨娘的罪证，包括调换嫡庶血脉，早早送她归西！
乔伊哪里知道季云裳心中所想，以为是自己让季云裳为难了。
连说几句“抱歉”，缓缓闭上了眼。
今夜一事已经极大消耗了他的精力，他靠在墙边睡了过去。
见状，季云裳也不必过多打扰乔伊，只是轻合上门，走了出去。
沈师琴将门锁上，紧跟其后。
“今夜你做得很好。”季云裳语气里带着欣赏。
不是她不信任沈师琴，只是这种半路倒戈的人总有很大的变数，用着不放心。
不过结局确实如他们谋划的这般，季羡辞相安无事，苏姨娘被捉奸在床。
距离苏姨娘的完全倒台已经不远了。
只差嫡庶血脉混淆的确凿证据的临门一脚！
沈师琴隐藏住自己的真实想法，低着头回答道：“多谢姑娘。师琴已经帮姑娘完成了一件事，不知道姑娘怎么兑现之前给师琴的承诺呢？”
不知为何，季云裳总是会想起府医成亲夜里那个死去的小姑娘。
“本姑娘从不食言，你可放心。”季云裳回答道，沈师琴的奴契在自己手上，想要让她脱了奴籍太容易了，但是沈师琴要的是脱离沈家……
也就是说，解决苏姨娘一事之后，还要确保沈师琴不会被沈家要回去。
二人分道扬镳，相继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季云裳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沈师琴的背影。
一直以来沈师琴给人的感觉都是懦弱，是谁都能欺负一下，谁能想到她敢勾连季云裳背叛了自己的家族，走到了家族的对立面呢！
这人绝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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