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具滑到下颌,她随手抹了把,现在才真的有时间去查探尤县令的情况,查完沉默良久,对陈宝道:“如果不是你,不是他们阻拦我救人,他原本能亲自指认凶手的。”
“你胡说。”
陈宝涨红了脸,咬牙切齿的看她,“杀人偿命,你为了脱罪,竟编出这样荒唐的说辞来……救人,谁举刀救人?那行刑的刽子手岂不是也在救人?”
“多说无益。”
桑桐看向秦昭:“杀人讲究动机,谋财害命,好色寻仇皆是理由,但我不是桐花县人,今日第一次来此,与他素昧平生,此事可查,这是第一个理由。”
“他身患背疽之症,发作昏死,倒于路旁,我剖疮引流,从他背部挖出了一个肉质硬块,就放在他脚边那堆杂草旁,可引以为证,此为第二理由。”
她话音刚落。
就有衙役按照她的说法找到了那块鲜血淋漓的东西。
举在掌心示众。
众人哗然。
陈宝面色微变,盯着那肉块,眼中隐有动摇。
桑桐对他们的变化恍若未觉,接着往后说:“待他情况稳定后,我暂离寻药,取药归来发现他突然垂危,只得举刀刺他,施以急救……此点存疑,暂且不论,但我若有心害人,何必费这般功夫,因此草药也算间接证据。”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堆被踩得汁液横流的药草。
一时默然。
“或许你知晓官府戒严,一身是血逃脱不掉,所以反其道而行,故意装作救人,借机摆脱嫌疑。”
秦昭说罢,桑桐点头附和,“确有这个可能。”
“你不打算分辩?”
秦昭意外的看她一眼。
桑桐道:“我说再多大人不肯信也是徒然,要证明此事很简单,基于那两点证据,只要有人能证明我医者的身份,暂时便能摆脱杀人的嫌疑。”
背疽之症和行动轨迹作不了假。
官府一查便知。
秦昭听到此处,其实对她的怀疑已经打消了七八分,正要说话,旁边一人低声道:“大人,咱们谁也不认识她,万一她找人来糊弄两句,岂不是要弄出错案……”
“师爷所言有理。”
秦昭暗忖片刻,望向桑桐,“你同伴的证词不可信。”
“并非同伴。”
桑桐早知道不会这般顺利,幸好她理由足够正当,“我此次前来寒山寺是替故去的长辈探访旧友,我与他尚未见面,没机会串供。”
“本官怎知你说的是真话?”
“一问便知。”
桑桐直言不讳道:“我说的那位旧友,是寒山寺的住持空释大师,今日观音诞,他要准备仪典,身边定然围着许多人,想知道我们有没有见过面,易如反掌。”
“更甚者,大人还可以派人去山脚的酒家查问,我早上才到,将马匹和行囊托付给了他们照料,徒步上的山。”
她说得有理有据,一派坦荡姿态。
秦昭招来人与他耳语两句,那人便扭头钻入人群,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随着他的离开,场中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许多人偷摸拿眼睛去瞟陈宝。
事情闹成这样,万一证实此女所言是真,他这个官府公差究竟要如何收场?
众人不禁对接下来的事态有了浓烈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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