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王潼媛推了下他的肩膀,撇了撇嘴皮子,“快五年没见面了,你还是那个德行,总找你感兴趣的。”
房蔚拿着宣传册拂了拂肩膀,顺便隔开了王潼媛的手,脸上的表情还算是温和的。“找女朋友当然要对胃口。”
王潼媛咬了下娇艳无比的红唇,一扭身挨着他的边坐下来了,饶有兴趣地问:“那你说说丁丁她们三个怎么得罪你了,让你约了一次就给推掉了。”
房蔚不理她,看到册子里有幅彩图,打出了相亲节目的广告,五彩缤纷的推广语差点耀花了他的眼睛。王潼媛凑过来一看,说道:“哟,这是我们这地儿新开的电视节目,头两期嘉宾据说都有些来头,明星脸多。”
房蔚当然知道,因为他发现了靳尚的名字。
对于靳尚,他一直有种痛下杀手又狠不下心来的感觉,最主要的原因当然就是血脉关系,还有一点,靳尚是乔言的希望。
他们走在一起比他和乔言凑在一起顺利。现在不需要去打听什么,芷姐总是把第一手消息告诉他:靳尚宁愿赔钱也要连带着挖出乔言,誓死留她在身边。当他知道乔言没脱离公司的意思时,又以半公半私的身份继续驻留在公司内,做了一个影视明星兼幕后投资商人,在武市混得风生水起。
现在公司的董事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掐着靳尚了,对乔言也客气了许多。乔言大多驻扎在湘城,通过近一年不懈的努力,真的打响了王牌经纪的名声。
麻叔自愿留在湘城,守在了乔言身边,似乎在等着房蔚回去。
房蔚抱住手臂靠在沙发上,闭眼听着,心想:可喜可贺,没我出场,她的工作果然顺利了很多。
“就这样吧。”他听完表示,“帮我把麻叔叫回来。”
芷姐点头,又说:“乔言来找过我,又堵着靳尚,要你的地址。我没给,想听下你的意见。”虽然她这个当妈的现在对乔言多少有些怨言,儿子私事方面她还是顾及了他的意思,他明白。
房蔚想了会才回答:“把我的地址给靳尚吧,让他来下。”
靳尚并没有来,给房蔚打过电话。“找我什么事?”隔着千里远,他的口气还是淡淡的,没听出有多么喜欢过自己的哥哥。
“矿泉水厂还缺你做次代言。”房蔚提起由头。
靳尚嗤笑:“得了吧哥。”他叫“哥”的时候仍然没什么感情,就直着嗓子说:“你那水厂要死不活的,再朝里面注入资金人力,是嫌钱多了吧?”
房蔚吐出一口烟,皱着眉说:“那你把水厂卖掉,办次招标会,底价开一千万。”
靳尚又在讥笑:“你怎么不回来主持朝局,要我给你打工,我才不干。”
“你抽一成报酬。”
靳尚沉默了下再回答:“你这么做对乔言不利。”
房蔚丢下烟,将手机换到另外一边,冷冷地说:“如果你能盘活这家水厂,那你留着给她。”
“算了吧,这不是我的产业,我只是个傀儡,玩不过你和大妈——就照你的意思办。”
靳尚啧了声挂断电话。
卖掉水厂就等于亲手斩断与乔言的联系了,而且有可能反目成仇。房蔚靠在沙发上想,这样也好,由他开始由他结束,总算是个了断。
电话打了一个星期,靳尚没后继消息传来。房蔚也不急,和丁丁那三个女孩先约了会,打发着时间。王潼媛随后几次有目的地遇见他,他看出来了,对她没逢迎没过问,只是委蛇。
王潼媛追问丁丁她们出局的原因,房蔚挑眉问:“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
王潼媛咬着指甲说:“因为知道了原因,我就可以避免她们犯的错呀。”
原来“傻妞”是想追他。
房蔚其实很想一掌将她拍得聪明点,但他没这样做。在她反复缠着问的情况下,他终于回答了。“第一个太吵,第二个满嘴‘您’听得我膈应,第三个长得像一个人,我看着就提不起兴趣。”
“像什么人?”王潼媛好奇地凑上脸问。
房蔚这次将她推开了。“我以前的女朋友乔言。”
王潼媛突然闹了起来,抓着他的手臂不住摇晃,撅着嘴说:“什么意思嘛,你难道还记住了那个女人,不停地拿我们和她比较,总想着避开她那样的?”
房蔚就是感觉在乔言手上栽得太狠了,所以才想避她远点,和她有关的人或事,他一概不想接受。但是对着王潼媛,他没必要说这么多,只冷下脸丢了句:“放开我的手。”
王潼媛不依,他又说:“你没资格闹。”
“没资格”的王潼媛自动消失了几天,再回来时把头仰得高高的,从鼻孔里吐出字儿,像是骄傲的白天鹅。房蔚照样不理她,她追上来扒住他的手臂,紧紧地贴着他,说道:“我特地回了武市一趟,打听到了乔言是谁。”
房蔚刚下车,站在了商业街广场上,抬头看了看电子屏,就这么一会儿王潼媛就粘上来了。两边有些品牌店,其中一面墙还挂上了艾迪达斯的大幅广告,里面的代言人穿着蓝紫色复古款。他把眼光从屏幕中的相亲节目转到广告上,随口应了声,再无下文。
“怎么这冷淡啊!”王潼媛表示八卦没人参与,她很烦躁,“听到她的名字像是没听到一样,不是说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吗?”
房蔚转头看她:“你从哪里听来的?”
“好吧好吧。”她看见了他的脸色,低下头翻了个白眼,“就该听她们的,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要不你翻脸比谁都快。”
房蔚抽出手,吓得王潼媛又钻进了他怀里,撅嘴求饶。看着他依然冷下来的脸,她连忙找了个话题,指着艾迪代言人陈绮贞说:“认得她吧,台湾那边过来的歌手。”
“当然认得。”
房蔚整理好袖口离开,还藏了句话在心里,没说出来:化成灰我也认得。
因为她总能勾起他一些不好的记忆,哪怕他不愿意想起来,就像现在的这个状况。
乔言是陈绮贞的粉丝,这也是他陪她参加完演唱会才知道的事。在这之前,他只注意到了她站在路边,对着橱窗那边的鱼戳着什么。
那时接近09年11月,乔言已经怀了四个月的身孕,怎么吃都长不胖,掩着深色风衣,将人衬得如苍白的雪,身形活脱脱瘦了一大圈。房蔚看着也急,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增加营养,还哄着她多喝汤。她总是睁着两颗黑玉棋子一样的眼睛,看着他说:“我吃不下去,我老想着我爸的事,你能让我见见那两个投资商吗?”
房蔚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她瞧了,坐在她身边无奈地说:“那两人早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这样吧,我帮你找,你留在家里安心养胎。”
她没说什么,当他的面喝了一碗汤,神色还是勉强。他知道她有心结,又碰上了乔家的事,难免对他有所猜忌和怀疑,但他不敢说真话,因为怕自己承担不了后果,然而后面两天看见她的举止后,他才察觉到她已经疏离得非常远了,远得超乎想象。
乔言整个人趴在玻璃窗上,用手指画着圈,嘴里还对鱼缸里游来游去的红色金鱼说上一两句,像个好奇的孩子发现了新玩具,又像隔绝了现实的行为艺术者,脸上总是带着一股沉迷。这样的乔言房蔚是第一次见到,也让他心里吃惊。
他才是偶然路过这边,想买块她喜欢吃的蛋糕就发现她这样了,那平常的她是不是来得更多?
房蔚先走进糕点店买好东西,装作不在意问了下服务生桌台边摆放的金鱼情况,得到了一个答案:“你是说那位小姐啊?她有点奇怪哦,每周来一次,又不点东西吃,只隔着窗子看金鱼。不过走的时候,她一定会买上很多蛋挞,说是带给弟弟。”
房蔚的心漏跳了一下,感觉到有些紧张。因为他现在才知道她在记挂着弟弟,还每周都去看他。
但平常从她嘴里,很难听到一点关于她家里的事。
从此以后,他开始关注她的心理。周一他诱骗着她去了趟事务所,她回来对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房蔚,你有病吧?以为我不爱说话就是心里出了问题?你怎么不想想,每天对着你,我还能有什么高兴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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