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并没有直接冲去为江心擦头发,而是到屏风后边将换下来的衣物放进木盆里,然后用旁边多余的冷水倒下去浸泡。
这会儿功夫,江心也就拆下沐巾,梳好头,静候着头发干。
小酥洗干净手,在靠近屏风左手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条比较厚的干毛巾,两手捧着快步走向江心。
她将她的湿发用干毛巾轻轻握着吸去多余的湿水。
等江心开口让小酥去将纸笔取来时,她的头发已经不再往下滴水了。
“今日的宾宴到这里就结束吧,送一人一壶陈酿,然后清场。”
小酥拿来纸笔,自己得令先退出去办事。
江心手肘撑在桌上,愁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她总觉得不安,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江心现在只想让这场宴会赶快结束,越快越好!
铜镜雕刻着繁花的图案,凹凸有致,纹路清晰,只是镜子被立在梳妆台的正中间,面积还很大。
桌上放毛笔尖尖落在纸张上,墨染晕开。
桌上的铜镜折射出江心娇俏的小脸,她双眼对上镜面,右手高举着毛笔,与纸张拉出距离,她抬眼看着镜面的自己无动于衷。
江心并无少女怀春,窃喜自己面容姣好。
反而陷入沉思,觉得自己是入梦沉醉了下去。
她的生活怎么会过成这个样子?
她不懂。
这与她预计的不一样,当时脑子一热就寻秋月白寻来了,现在越想越觉得自己做了很多脑子发热的事情。
方才泡了个澡,江心脑子才清醒过来。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给秋月白帮上什么忙啊?
兵书是看过不少,但都没有真正地去使用过。
骑射是学过,但都不具体,都没有实战过。
好像遇到危险的事情,她只能当个累赘。
功夫,没有;脚速,没有。
干啥啥不行,也没有啥特长啊……
常乐:你有一张会胡说八道的嘴就够了。
所以她是哪里来的自信说能帮上忙的?江心自己都不知道。
她自己刚刚还说“盲目的自信不好”,从刚刚开始,自己不就在疯狂地打脸自己嘛?
反观上一世的她,现在读了那么多书,学了那么多东西,思想上还是没什么长进……
江心有点儿懊悔自己对秋月白的态度了。
她被先前的成功蒙蔽住了,觉得只要是自己肯干的事情就一定能成,太盲目的自信真的不好。
想到这里,江心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秋月白了。
他那么忙,却还要抽出时间护着自己,自己真的是个大累赘啊,还惹出了“相亲”和这么多男人……
怪不得秋月白会那么的生气……
然后她还怪人秋月白阴晴不定……
江心如五雷轰顶般,她连忙安慰着自己。
江心:所以说,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为时不晚?
江心:你看我还有机会不?
脑补到这里,江心觉得秋月白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好脸色。
哪有伴侣在对其疯狂作死后还能笑得出来的?
而且东凌皇帝那个老狐狸走过的桥都比江心吃过的盐还要多,她是怎么敢想这一出的?
江心觉得自己是存心给秋月白添堵,要是秋月白还在气头上的话,这也是必然的。
江心握笔石化。
江心回神,握笔一颤。
笔锋的墨水落在纸上又晕开一点。
江心看着纸上的两滴墨迹,眉头凝成麻花,手却将毛笔攥得死死的。
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原本思绪清晰的,现在又像是被搅乱了。
翻脸快的女人就如她,想一出是一出。
江心似是下了决定,左手按在纸张左上角,右手落笔写下一个停字。
这个字宣告着她造谣自己坏名声的荒唐计划终止。
她真的没必要去一个个“拜访”“相亲男”。
但是写完那个字没多久,江心就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愤怒的丢在地上。
她的面子,她是整个西玄的脸面啊!
她才想起来自己必须说到做到,得去一个个“应酬”掉,不然的话她不讲诚信,丢的可是西玄的脸!
这件事情让她明白一个道理,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江心头很疼地站起身去投奔自己的被窝,希望里边能够成为她的避风港。
沾床,就睡着了。
江心累急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大脑。
在小酥回来后发现自家主子已经睡下,可是头发还没干,她耐心地站在床边弯下身帮江心擦拭着湿哒哒的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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