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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您醒醒啊,那边又派人来叫了,如果再不去只怕又要被指责不孝了。”沈依甜不知道被谁推了推,她清楚的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嗯?”朦朦胧胧睁眼,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才都意识消散了,这会儿却又能感觉到有人推她,还能听到声音了。
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姑娘站在床边,一脸焦急的看着沈依甜催促道:“少夫人,您可算醒了。那边派人来请了两次了,您再不去,只怕她们又要指桑骂槐了。”
还以为自己是游魂的沈依甜看到面前的人募的瞪大双眼:“琴音?”
“是我,少夫人,您快起来。今天该回门了,夫人那边传话说你今天要先陪她用早饭的,用完了才能回门。”琴音伸手去扶她,一边说道。
说完后不等沈依甜开口,又吩咐外头的人:“曲水,打水来让少夫人洗漱,我们得快点帮她上妆了。”
“夫人,夫人您醒醒啊。”朦胧的声音传入耳畔。
沈依甜眉头皱起,这是个怎么样的世道,人死了都还不得安生吗?
她,沈依甜,今年三十岁。
年少时因为不听父母和兄长劝阻,非要嫁给一见钟情的鲜衣怒马少年郎,结果呢?嫁进门后先是夫君没圆房就去出征,而后是宋家犯了大错被抄家流放,她又跟着宋家人流放十年。
那时候夫君宋安作为罪臣并没有一起被流放,而是从少将军变成了马前卒。好在他能干,立功抵过后终于迎得全家回京的机会,那时候她身体已经差到不行。
回京后原本是皇商的沈家不知为何被下了狱,宋家人不帮忙也不许她回去看,爹爹与兄长被砍头,母亲与嫂嫂侄子们又被流放。
她急的不行,四处奔走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甚至还放话若非她是宋家妇也要跟着流放。
她气急攻心卧床不起,不久后就落了个身死命陨的下场。
三十岁的她死在了自己生日的这天,那时候她已经卧床半月,这半个月里她看清了那个所谓少年郎的真面目。
原来自始至终,这个她倾心多年的人就没有爱过她。
甚至还在她调理身体的药膳里加了相冲的药材,不知情的她长年累月的喝着,不过三十就油尽灯枯了。
她身体差到起不来床的时候,她的天就开始塌了。
她有一次迷糊醒来的时候听到九岁的儿子说:“她怎么还不死啊,我早就烦透她了,一个商户出生的还对我的学业指手画脚的。如果不是云姑姑帮我引荐先生,我哪能得中举人。”
又在气虚的睁不开眼的时候,亲耳听到她爱了十几年的夫君宋安说:“她一个商户女怎么配得上我,如此蠢钝的女人居然喝了这么多年的毒药膳才死,命真够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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