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似乎打算一路跑回京兆府。
这一路上没有任何一个百姓经过,只有韩明和各路堡寨的守军在官道上相互交错。
一方气势汹汹的北上抗敌,一方着急忙慌的南下撤退。
这样一幅诡异的场景,并没有任何人看到。
二十八日,萧关告急,时任守将刘昶在浴血奋战三日后,迫不得已弃守萧关,南撤至胜羌寨。
却不料,没藏悉陵率军从杀牛岭绕道萧关后,埋伏萧关到胜羌寨路上。
刘昶措手不及,被杀得大败,最终带领仅剩部分残军向西进,逃到绥戎堡暂避。
而跑到定川寨的韩明接到消息,不由得暗暗心头发苦,最终叹息一声:“果然是老狐狸,这一手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手中紧捏前方的军报,韩明的脸色阴沉如水:“快了,老狐狸,你我马上就能见面了。”
嘉佑七年正月十二日,携恐怖军势的张元和没藏悉陵,连破胜羌、通远、荡羌三寨,兵锋直指秦凤路怀德军首府——平夏城。
如此摧枯拉朽般的进军,让整个大宋上下惊惧,思绪不由得带到了十数年前的第一次宋夏战争。
而韩明的声望可谓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彻底跌倒了低谷,也臭了大街。
凡是大宋子民,没有一个不在暗暗骂其刚愎自用、不知天高地厚,彻底将大宋拖入了战争的泥潭。
如今眼看大宋要第二次兵败于西夏,整个民间和朝廷内,都回响起‘治罪韩明’的声音。
这让整个韩家在汴京城内如履薄冰,众多墙头草纷纷远离,不敢沾染如今的祸患。
集英巷盛家,经历多年的时光磨砺,盛明兰这位盛小六总算是彻底消除掉内心对于齐衡的眷恋,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自从盛家在朝堂之上公然站队韩家后,原本一介清流人家,也变得门庭若市起来。
但是随之而来的朝野风波,也将盛家这块无根浮萍,吹落的更加风雨飘摇。
自家兄长盛长柏是韩明的死党兼挚友,同时也是韩明一系的核心人物。
本来秉持着不站队、不参与党争的原则,盛家从盛紘开始,都是讲究独善其身,但是因为韩明和盛长柏的关系,被迫被拖入了水里。
为此在韩明前线兵败后,整个韩家,连带着盛家、王家、吕家、狄家、种家、范家、曾家、富家、英国公府、司马家等一系列相关的,都被朝廷,或者说官家,给冷处理起来。
不过因此掀开了另一个让朝野都震惊不已的事情,那就是他们发现,朝廷竟然出现了一个以韩明为中心的庞大年轻阵营——韩党。
就连韩章和各大家主都不由得感觉一股寒气从背后冒出。
他们相互之间还要背着点人,在朝廷之上做出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态势,来让官家安心。
而韩明这些中青年一辈,似乎都有些开始不背人,公然力挺韩明没有过错,朝廷不应无端降罪。
其实现在这样的苗头,对于明眼人还是没有太大影响,毕竟这些人多数为白身,而不入朝廷体制,话语权自然没有那么重。
可奈何今年的春闱即将到来,时隔四年,这一次大部分参加的人,都是和韩明里里外外有着不小关联的人。
这让贡院主持贡试的主考官感觉冷汗直流,不知所措。
但为了稳定朝野内外,仁宗皇帝似乎根本不愿搭理这种小事儿。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如果韩明能转败为胜,这些问题都不算什么;可若是韩明落败,将大宋陷入危机,那么韩明归朝之日,就是整个初露苗头的韩党毁灭之时。
可事情恰恰不能让人如愿,二十五日凌晨,前线军报再次打破霜雪覆盖的汴京城。
平夏城...失守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整个挂靠韩家的各类门户,纷纷脱离,不敢有任何与韩家的往来。
在这样的困苦环境下,韩家女眷也似乎被偌大的汴京城给隔离和遗弃了。
余嫣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忧心忡忡的数个月,既是担心前线自家官人的安危,又是看着昔日的小姐妹被家人束缚,不得往来的焦躁。
在这一天,盛明兰偷偷摸摸带着自家五姐姐如兰以及嫂嫂海氏过府,打算和多日不见的余嫣然叙叙旧。
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让余嫣然记了半辈子...
至于前线的韩某人已经完全顾头不顾尾了,只一心的‘难逃’。
而他更是早在二十日凌晨,接到了平夏城破的汇报。
等汴京城这边二十五日接到消息时,韩明终于抵达了他此次南逃的终点站——渭州安化,致胜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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