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故作凶狠的看着众人。
“哈哈哈哈...”
众人纷纷仰天大笑。
“那感情好,到时候也落个清闲,咱们在琼州办个学堂,再搭个鱼池给孩子们,这日子不就好了吗?!”
范纯仁是个深受父亲范文正公影响的人,骨子里的高尚情操一直是他们这些人里最好的。
“那行,等有机会,咱们都去琼州开渔场去——!”
韩明振臂一呼,这一帮年轻人都纷纷欢呼雀跃,似乎觉得这个决定很有意思。
殊不知许多年之后,这帮老了腿脚不利索的人,真的来了一场说走就走‘集体旅行’,这可把他们的子女和孙儿吓得够呛。
当然这是后话,说回今日的狄张两家的婚事。
在韩明等人的参与下,可谓满京城的权贵都来观礼,热闹程度丝毫不下于当年韩明成婚的时候。
总之就是宾主尽兴,热闹纷呈,好一幅欢快景象。
。。。。。。
十月底,就在汴京城的寒意愈发浓重之时,一个悲痛的消息从包家传出——包希文逝世了!
这位天圣五年登进士第的老爷子,终究倒在了仁宗朝的最后日子里。
就像当年入仕之时的意气风发一般,包希文历经了整个仁宗朝的兴衰起伏,最后离开了人世。
也许他不会知道,自己走后的第二年开春,他们眼中的大宋一代仁君——宋仁宗也离开了。
但是当此时,身体抱恙的仁宗皇帝在听闻噩耗后,不由得跌坐在龙床之上,半晌都没有动静。
这让一旁服侍的皇后娘娘以及众多内侍都吓了一跳,纷纷出言劝慰。
“陛下当保重龙体,大宋江山还需要陛下啊!”
皇后娘娘曹氏侧跪在仁宗皇帝的腿边,小声的安慰神思恍惚的仁宗皇帝。
“包卿...包卿与朕相知相识三十余年,他怎么忍心弃朕而去啊——!”
仁宗皇帝死死握住拳头,不住的砸着龙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陛下,小包大人现在还在殿外候命,说是包大人离世前有遗言留与陛下......”
为了转移仁宗皇帝的注意力,曹氏立马使了个眼色,让内侍传话。
“传...传...”
仁宗皇帝颤巍巍的举着手指。
“是!”内侍立刻离开寝殿,宣召包繶入内。
一身白衣,头缠白布的包繶缓步走进内殿,随即跪伏在地,痛哭不已。
“陛下...”
包繶年轻的面庞上带着无助的泪痕。
和许多大宋官员不同,包希文属于老来得子的类型,他的嫡长子包繶今年不过二十多岁,只比韩明年长几岁罢了。
“汝父...包卿有何言留与朕...”
仁宗皇帝浑浊的老眼中,只能模糊的感受到面前一身白衣的孩子很难过,但是想看对方的脸却始终看不清。
“父亲...父亲希望陛下能够‘明听纳,辨朋党,惜人才,不主先入之说,明察天下之事,体恤劳苦百姓,安定万民之心’!”
包繶的语气随着转述,愈发铿锵有力。
恍惚间,老迈的仁宗皇帝似乎看到了三十几年前,那个年轻但略微黝黑皮肤的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景象。
一时间仁宗皇帝竟然老泪纵横,不知所语。
见此,包繶抿抿嘴,一个伏地,脑袋用力磕在大殿的地上。
“父亲还望陛下能够保重龙体,不负祖宗之基业,开创大宋万世之太平——!”
仁宗皇帝抬起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躬行大礼的包繶一步步转身离开大殿,走向寒风呼啸的天地之中。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那位刚正坚毅的白胡子老头正在抚须注视自己,似乎他还没走远,还在担忧着他离世后的大宋。
随后仁宗皇帝说出了那句传于后世的名言:“希文公而忘私,不邀阴幸也”
嘉佑七年(1062年)十月初,包希文在枢密院视事时,突然得病。
同月二十八日,一代名臣包希文病逝,终年六十四岁。
仁宗亲临吊唁,并为其辍朝一日 。
追赠其为礼部尚书,谥号“孝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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