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随身的一把骨剑,对禹皇道:“君可敢试剑尔?”
禹皇闻言,碍于此剑不归自己所有,便向那位铸剑师言明,欲购得此木剑,仍旧是出一千钱,乃敢试剑。
禹皇的态度竟令那位铸剑师踌躇不决起来,毕竟自己的木剑在相剑师眼里仅值一钱,而在这位君上眼里却值千钱,一时难以决断。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该木剑根本不值千钱,但是自己辛苦经年才制作而成的心爱之剑,竟被那相剑师贬得一文不名,因而心里又生出一股一争高下的想法,而且他也更想听听那名相剑师到底有何说辞,于是便对禹皇说:“君上但可一试,无言财帛尔!”
禹皇听那铸剑师说不要钱让他放心去试剑,瞬间便对那铸剑师多了许多好感,同时更加对此木剑有了信心。
“咄……”
咄得一声,骨剑与木剑相交而过,便有一剑应声落地。
此时众人探首相看,那断剑竟是禹皇手中之木剑!
“唏……”
禹皇深吸了一口气,此时他才正视那柄断剑,不及一尺,而断剑截面呈一字形,光滑如水!
禹皇这时猛然抬头向相剑师手里的骨剑望去,可是后者已经将骨剑收入剑鞘,竟无缘再见。
旁边铸剑师此时额头布满了细汗,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当众人正在吃惊中议论纷纷之时,那位相剑师突然开口道:“剑者利刃也,木剑非剑,乃器尔,以资赏玩焉!如非君良苦用心,此剑不名一钱!然否?”
铸剑师闻言如醍醐灌顶,竟额手相庆,不曾有一丝失落的表情。
铸剑师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中,说出了这把木剑的来历。
原来两年前,他在一个山林中寻找矿石,不经意间看到了一棵歪脖子杨树,如果这个杨树和一般的杨树一样的话,自然不会引起铸剑师的兴趣。因为杨木质密,但非常柔软,普通人用来做柴火都嫌烧的时间短。
这棵歪脖子杨树与其他人杨树不同的是,这棵树的树干上长了一个长三尺宽两寸半的树瘤,而且这颗树瘤是长条型,从外观上看像极了一把剑。
于是后来便有了铸剑师不辞艰辛,砍树挖瘤,将之雕琢成一把木剑。
铸剑师历时两年,将原本树瘤的体型变成了长两尺一寸,宽两寸的木剑。这期间极少用其刀斧削切,做出大致的形状后,全部是用双手玩磨而成,硬生生的将剑的宽度长度变窄变短。而木剑在手掌汗液长期沁润下,色泽由原来的乳白色变成了棕褐色,且光滑如玉。
木剑上的剑纹,也完全根据原本树瘤的纹路天然契合,令木剑上纹饰显得美轮美奂而古朴自然。
此剑成形后,并没有一般木剑,尤其是杨木所制木剑的柔弱易折特性,而是坚硬柔韧。
因为树瘤本身比杨木密度更大,硬度自然有了,而其树纹散乱,错综而生,正好富有柔韧特性。
众人听了铸剑师的解说,顿时感到此木剑的匠心独运,竟为木剑夭折而扼腕叹惜起来。
禹皇听完铸剑师的解说后,也望着断剑神伤,但又猛然想起相剑师对此木剑的评语:“剑乃杨木而篆,直而韧,值一钱!”
一语中的!
言简意赅!
禹皇还在犹自吃惊中,铸剑师自觉惭愧,费尽心思,只是做了一个像剑的玩器而已,已经甘败认输,向相剑师赔礼道歉,亲自下河为其去捉鱼了。
众人一时起哄纷纷观看铸剑师如何捉鱼的时候,禹皇还在沉思,他似乎捕捉到了九鼎的锻铸之法。
等到禹皇清醒回来,众人已经四散离去,他还待要找寻这铸剑与相剑两位大师,延请其助自己一臂之力,好成九鼎。
可是四下望去,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
禹皇懊悔,独自望着手中断剑,看着秀云城郊东一众景物,遂拿出一千钱,命人在此地建造屋舍,以期与铸剑相剑两位大师再次邂逅,不会再次失之交臂。
而那几间屋舍,便是秀云城东市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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