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秀云城才俊尽出,如果无一人拾得凤角,到时候不关这斗笠人,估计天下人都会笑话秀云城无人,而自己这做城主的,岂不是要贻笑远方了。
想通了这一点,姬钰装作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既然许师家如是说,吾姑且信他一信,然其选徒之规究竟为何,我等不甚清楚。”
姬钰松口了,第一个高兴的自然是司马钟云,只见他赶紧将姬钰的话转述给了隋定。
隋定皱着眉头,低头犹豫了一番,走到了石台边上,看着远处,慨然道:“只要在座的青年才俊听我一曲箫音即可。”
台下的年轻人自然听得十分真切,但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左右环顾,想从同伴的眼里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假。
不仅青年才俊以为听错了,台上的姬钰,许河甚至司马钟云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于前者,姬钰许河自然可见其成,斗笠人如此托大,秀云学子出线的胜算自然更多。
而作为义兄的司马,他甚至心中埋怨隋定的轻漫,自古传承之事非比寻常,首选之资非觅善良忠厚不可,其次禀赋,其次才智。
否则身死道消,传承尽灭,绝世之术泯然成烟尘,九泉之下怎见得了祖辈之灵?
尽管司马替隋定忧心,但又转念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司马鹰,如此以来,自己的儿子胜算就更大了。
如果鹰儿能够承继隋定衣钵,倒也算两全其美,以鹰儿的秉性倒也算上乘人员,如此以来也不枉费自己办得这场赏剑大会,那么忍痛割舍的渡鸢剑也送得其所了。
面对这么简单的考核规则,所有人都异常兴奋,似乎自己正是那明日的绝世铸剑师。
隋定在准备奏箫之前,告诫所有人,说如果实在是听不下去他的箫音,就请喝口凉水,因为他奏的箫不堪入耳。
所有的人都不以为意,认为隋定说的喝水是故意误导众人,或许听箫是假,喝水才是真的考核。
因此很多人打定了主意坚决不去喝水。
就连姬钰与司马钟云也对隋定的话狐疑不已,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春天新绿焕发,江河溶溶,周天的鸟雀欢腾,四野的春虫悠游,一曲沉沉的箫声响了起来。
刚开始箫声平淡,无甚新奇,甚至宫商二律调转不合,引得现场多人取笑。
再来便是音律囫囵,一会儿如秋雨淅沥,一会儿似夏蛙聒噪,音律全无,更没有柔美之意。
听得在场女眷心烦气躁,纷纷斥责胡乱奏箫。
一些不懂乐律之人,则大笑不止,总之整个司马府音符乱碰,嘈杂一片。
坐在主位的姬钰见隋定胡乱吹奏,一时间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心中有一丝不安,紧绷的心弦难以放松。
一旁的隋聆,在司马鹂的掺扶下,早已退出了庭院。
在隋定上来石台之前,就已经吩咐过她们,一旦他的箫音响起,就赶紧回内屋,将双耳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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