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药铺。
而这会,谢琰就因着这家药铺才与他来此会面的。
他才拆下绷带,谢琰就登上了城楼,朝着他走过来。
裸露的伤口与空气接触,慢慢渗出了黄黄微的脓液。
他眉头轻蹙,隐下眸中的不耐烦,推开杜一递来的瓷瓶,把绷带塞到他手中。
杜一收起手中的瓷瓶和绷带,在谢琰过来之前,快一步退到赵靖瑄身后,静静守着。
他感觉到自谢琰上了城楼后,赵靖瑄的情绪就生起了些波动。
赵靖瑄蹙起的眉头一刻也未松开过,寂静的城楼上,他身侧谢琰低醇的嗓音响起。
“一百两,赵统领手上的百草堂本王要了。”谢琰漫不经心地道,那语气就好似在市集买白菜般随意。
自持冷静的赵靖瑄冷哼一笑,垂下的手臂青筋凸起,他实在厌恶谢琰那高高在上的语气。
明明他才是来赴约之人,但怎么瞧着谢琰没有半点客气之道。
那志在必得的模样与谢珩往日的做派简直如出一辙,一样叫他厌烦。
“燕王叫臣来此若是为了强迫臣让出百草堂,那便恕臣难以从命。”
谢琰瞥了眼他紧握成拳的手,沉着道:“听闻赵统领是因着受了伤才买下百草堂,只要能让出百草堂,本王可替赵统领找来能解此毒的断肠草。”
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外加两百两银票。”
杜一双眼倏然瞪大,听到谢琰给出的条件,他比赵靖瑄还要激动。
赵靖瑄在掂量这间百草堂的价值,他也并非一定要留下百草堂,小扎里虽写了要他们买下药铺,但左不过也是要他们用这些药铺来赚取养兵的粮草钱。
既然谢琰肯出二百两,这笔买卖也是值当的。
但又思及昨日容欢提及长街的药铺尽数被人买走一事,他这便有些搞不清燕王与燕王妃的心思了。
燕王悄然买下药铺,而燕王妃却丝毫不知此事,这当真有意思。
赵靖瑄突然发笑,引得谢琰侧目而视,脸色渐渐变得黯淡,如被乌云笼罩的夜幕一般。
他给的时间够多了,眼瞧着出来已有半个时辰了,若再耽搁下去,就要到谢宁莞起夜的时辰了。
“赵统领可是嫌银子少了,那便三百两。”
杜一惊得下巴都合不上,见赵靖瑄还是未有任何动作,他恨不得替赵靖瑄答应下来,这百草堂也不过是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下,三百两别说买一间铺子了,便是买套三进的院子亦是绰绰有余。
就在谢琰以为赵靖瑄仍是不肯松口之际,赵靖瑄转身向杜一伸出手,“铺子的地契拿来。”
杜一欢喜地掏出地契,还抚平了褶皱,平整地放到赵靖瑄的手上。
赵靖瑄将地契举起,眼眸看向脸色缓和下来的谢琰,“还请王爷明日将银票和断肠草送到军营。”
“本王一言九鼎。”谢琰不欲与他多言,把手伸到他的面前。
赵靖瑄犹豫了片刻,终是把地契交到他的手中。
地契一到手,谢琰就转身离开,片刻不停留,才下了一阶台阶,他停在原地,给身后的赵靖瑄留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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