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方才,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他手中了,这样突然地不动声色死去,叫她怎能不怕。
可望着地上的画卷,她咬了咬牙,狠狠地掐着手心强行镇定下来,颤声道:“臣妾是来请陛下举办今岁的秋猎。”
话音落下,殿内寂静无声,苏慕卿只能听闻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以及轻微的呼吸声。
“臣妾想到一法子,可帮陛下将苏慕婉夺回。”怕说得还不够明了,又补充道:“在秋猎上,这次,定能叫陛下如愿以偿!臣妾保证!”
末了,殿内依旧悄无声息。
谢珩赤脚站在冰凉的地上,除了他脚下的那处空地,其余都被画卷覆盖,他亦被包围在了画卷之中,困在心魔为他筑造的梦魇中。
经苏慕卿一提,他猛然清醒,换魂一事已成定局,不管再如何痛心疾首,苏慕婉都无法成为她了,且说,尸身也不知所终,花费再多的精力倒不如将苏慕婉变成另一个莞儿。
想想她说的确实在理,为今之计,把人牢牢地掌控在手里才是最为稳妥的。
沉寂了这般长,是该出去走走,活动活动,捕猎些猎物了。
思虑清楚后,他冷硬的脸色缓和下几分,沉声问道:“秋高气爽的,确为一个狩猎的好日子。”
苏慕卿一听,心里有些惊喜,惴惴不安的心也落了下来,试探着问道:“陛下可是想好定在何日了?”
“你说的万无一失的计划,说来听听。”
谢珩侧躺在软榻上,未束紧的寝衣被撑起,露出大片精瘦的胸腹,整个人惬意自在,与前一刻的状态全然相反。
苏慕卿咽了咽口水,避开令人心痒难耐的画面,声音飘忽地道:“陛下到时只管躲在林子里,余下的无需担忧,臣妾会安排妥当。”
眼角的余光总不自然地瞟着谢珩的胸膛,脸颊不觉发烫,连带着对谢珩的害怕都淡去几分。
从前,谢珩便是有意无意用这具健硕身体和妖冶的脸庞蛊惑她,可在知晓他是个心智变态之人后,她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在被他迷惑了。
静默片刻,殿内终于响起谢珩的声音,“出去,朕自有定夺。”
苏慕卿矮身行了个礼,一步三回头地望着从软榻上站起的谢珩。
看着他起身,随意地跪坐到地上,拿起未用过的画卷,专心致志地画下每一笔。
沾上墨汁的笔尖在画卷上挥舞不停,没有片刻的停顿,因为,她的一颦一笑早已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中。
苏慕卿踏出殿门,在殿门临合上之际,带着怜悯的眼光望了眼殿内席地而坐的背影,心中怅然若失,似在为自己从前的异想天开,又似单纯可怜他。
他可以爱上任何人,唯独不能爱上那名女子,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不仅爱得深沉,还无法自拔,试图做些有违天命的事,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无法相信,他在她们面前表露的只是最浅薄的一面。
真实的他早已被那死去的女子勾去了魂魄,地上的一堆画卷便是最好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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