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小师弟发现我们的事情,便偷偷告诉了师父,我师父他老人家把我们叫过去,说,我俩当中只能留下一人。
我本来已经打算好,如果被发现,我就会自己离开,两年之中我也学得了一些医术,在一些药店做一些杂活绰绰有余,也能养活得了自己,只要我离开的话,他便可以留下来,如此,等他学成,我俩再可重续前缘。
正准备开口之时,他却主动跪下说,他错了,求师父宽恕,从此后绝对不会和我有任何关系。
我听了此话,心里凉了半截,难道自己在他心目中就如此没有分量?一次小小的考验就能让他抛下我,还谈什么将来和以后?”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玄诚子此时的面上仍现出痛苦之色。
“于是,我决然地离开师门,找了一处医馆女扮男装安下身来。一边做杂役,一边钻研医理,这样又过去了两年,慢慢地也淡了男女感情的心思,也忘记了他。
后来,父亲竟派人找到了我,说是这么多年一直在找我,让我回去,说是父亲年老病重。时隔五年,我只得重新回家。
父亲疾病缠身,不能下榻,我那继母这么多年又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他只得把我叫回,让我接手医馆。
我本就愿意从医,自然答应了,便女扮男装在医馆坐诊。
后来,医馆中的一名伙计无意间发现了我的身份,说他早已倾慕于我,想要求娶我。
我本不欲答应,奈何那人着实对我不错,看着也算本份老实,我想着自己有个家也算是有个着落了,虽然对那人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倒也觉得,自己没有付出多少感情,便不会轻易受到伤害。
那一年,父亲把他招为赘婿,便撒手人寰。
婚后,我们相敬如宾,日子平淡如水,倒也相安无事。
我慢慢地研究医理,自己在医馆诊病,效果很好,周围的人都慕名前来。尽管一直提醒自己不可过多付出真心,但是人毕竟有血有肉,觉得人家对我不错,时间一长,我对丈夫也产生了感情。
直到有一日,我发现自己竟咯出血来,心想,平日里很注意保养,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没有声张,只是暗中观察,竟发现,那个我满心信任的枕边人,却每日在我的吃食中下毒!”
“什么?!”南星听得毛骨悚然。
“是啊!谁又能想到,每日与你耳鬓厮磨如此亲密的人,竟藏着这样歹毒的心思。”玄诚子面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那后来呢?”南星问道。
“后来,我与他对质,他恼羞成怒,对我极尽污辱之词,说我在师门与师兄的事,他早已知道,还说我是什么残花败柳,有哪个女子会从医,每天为男子诊病!”
“岂有此理!您不是说他老实本分,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南星问道。
“是啊!他装得很好,把我父亲和我都给蒙骗了,而且他还和继母串通,父亲去后,他便与继母合谋,想要谋取我家家产,而且,若不是我早些发现,他竟是要成功了!”
“太可怕了!”南星不由地对师父充满同情,心道,怪不得师父之前那样告诫自己,竟是有这样惨痛的经历。
“再后来,我就想与他和离,哪知官府竟然不理会我的状子,说什么女子本就应该恭顺温柔,听从夫君的安排。
我没有办法,只好叫来族中所有长辈,公开审理这桩家中丑事,在族中老人的帮助下,才终于把这个可恨之人逐出家门。
经此一事,我身心俱疲,觉得父母已去,婚姻又如此失败,就变卖家产,从此游走江湖,一心从医,想要了此残生。
本想着,这一生无牵无挂,就这样过去了,可是没想到的是,遇到了你,”
说到这里,玄诚子温柔地看着南星,“星儿,我遇到了你这个徒弟,也是一场缘分,从此我的人生当中,也有了一些牵挂的事情。我已是古稀之年,来日无多,这一辈子也算是在医道之上有些自己的体会和积累。
师父别无他念,只希望你能继承我的衣钵,至于婚姻,以师父个人的经历,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遇到,你要珍惜,可是,如果不合适的话,不如趁早放手,省得伤人伤已。”
南星细想着师父的话,虽然她曾对景煜有好感,但自己觉得也并非男女之情,师父不必如此担心。倒是自己父母身死之事,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师父,这样想着,便将叶凌风之前告知的话讲给师父听。
玄诚子听完,也是一阵唏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偏偏叶凌风救过南星,却又是南星的杀父杀母仇人,这恩怨纠缠,让星儿如何自处?
南星道,“师父, 我知您对徒儿好,您已古稀之年,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本应该在您身旁侍奉。但父母大仇,不能不报!”
她拉过玄诚子的胳膊,像只猫儿一样伏在她怀里,“请您给我些时间,我想查明当年为何郑家要置我全家于死地,而且我也绝不相信父亲会是毒害别人之人,我想要洗清父母身上背负的污名。”
玄诚子看着南星坚定的眼神,沉默半晌,才说道,“也罢,为师放你离去。不过,你不管到了哪里,切记为师今天跟你说的话。”
南星道,“您放心,徒儿定当铭记在心。待我身上事了,我会回来侍奉您老人家。”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