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偶有那些不能救治的人,被抬在担架上,从寺里抬出去。
一众僧侣皆在奔跑忙碌之中,每个人面上都蒙着厚厚的面巾,只露出两只眼睛。
院里支起了两个大锅,里面正在熬制着草药。
景煜一行人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情景。
赵有德指着其中一个身披黄色袈裟的僧人道,“上官,那位便是智远方丈。”
说着,让人把智远请过来。
那方丈正在看患者,听到有人唤他,只抬眼看了看景煜这个方向,却并未马上过来,而是继续做着自己手边的事情。
景煜足足等了一刻钟。
赵有德尴尬笑道,“上官莫怪,他就是这个脾气,古怪得很,人倒不是个坏人。就是见了官府的人,清高得很。”
景煜抬手打断他,“无妨。”
终于那智远忙完手边的事情,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双手合十,道,“不知施主有何贵干?”
赵有德道,“这是太子殿下的人,来这里视察疫病。智远方丈,你怠慢不得。”
智远方丈口称阿弥陀佛,“来到寺中,皆是施主。佛祖面前,众生平等。”
景煜笑道,“方丈言之有理,我们只是奉了殿下之命,来看一下疫病救治的情况。”
智远方丈道,“如果官府要管,请多派些医者来这里,我们这些僧人虽然平时会看一些小病小灾,可是这次疫情来势汹汹,怕是难以支撑。”
景煜道,“我身后这七八位皆是民间医者和来自东宫的医者,但凭方丈吩咐。”
智远方丈听到他如此说,面色才稍有缓和,道,“施主费心了。”
他倒也不讲究虚礼,直接看着后面的南星等人道,“请大家随我来。”
说着,他把众人带到了正中,指着周围的屋舍,把七八个大夫分了一下工,每人负责其中的几个屋舍里的病患。
景煜在旁点头,这智远方丈虽然已年过六十,却精神矍铄,双目有神,做事也很有章法。
分配完毕,南星被分配到和白芨一组。
南星见方丈虽然戴着面巾,那熟悉的眼睛却与记忆中一样炯炯,忍不住轻声道,“智远大师,您可还记得我?”
智远方丈抬起头来,周围的火把映照中,南星摘下面巾,清丽的脸庞更显得超凡脱俗。他打量了半晌疑惑道,“施主的样貌似曾相识,不知?”
南星打量左右无人,轻声道,“六年前,太医夏谦。”
“你?” 智远猛地抬头,“难道,你竟是阿星?你没有死?“
南星点头,”大师,久违了。”
“孩子,你这些年去哪里了?” 老方丈露出激动的神情,看白芨在一旁,又止住了话头。
“无妨,这是我阿弟白芨,自己人。” 南星笑道。
智远这才放心,“如今虽然过去了六年,可是官府一日不撤销通缉,你便还是那朝廷钦犯。当年你母亲来寺中送过信,说是你们一家要出远门,当时我便猜想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只是你父母不愿意说,便也没有追问,没想到那次见面竟是永别!之后几日我让徒弟下山打听,听说你们全家被烧,便以为你也在火灾中丧生。”
南星听他如此说,才明白事情发生那天,母亲上香时怕是已经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所以才告诉智远说全家要出远门,没想到还是没能逃得过坏人的魔掌。
她把当年及之后发生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
智远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吾佛慈悲!好孩子,你有了这番际遇,如今医术傍身,想必你父母亲在天有灵,也会含笑九泉。”
南星听他说到父母亲含笑九泉,泪水也不由奔涌而出,只是父母亲大仇未报,沉冤未雪,自己也难以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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