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敢说什么。
秩序守卫长看她有点慌张,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没事,说就是,但凡他们敢不听,他们见不到明天的任务结语。”
她挠了挠头,慌慌张张解释说:“不是怕他们不听,不是,我只是在想该说些什么好。”
秩序守卫长点了点头,随后把位置让了出来。
她看了看底下受伤的秩序守卫,她虽然很想说些什么,但是他们为了保护他们都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再训斥他们的话……会不会太不进人情了……
沉默半天,终于,她嘴里只吐出几个字,她说:“你们以后多注意注意吧。”
秩序守卫们都已经做好被长篇大论洗礼的准备了,当话说出来是他们都不敢相信,甚至觉得这只是长篇大论前的一句小小的话,直到她离开,他们才知道,真的只有这么一句话。
秩序守卫:“她……这……我……这……”
秩序守卫2:“我们……让她失望了……”
秩序守卫3:“她甚至没说恨我们……让我们补偿她什么,我……”
秩序守卫4:“我们……我们……这……唉……”
秩序守卫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带着一队秩序守卫离开。
离开的路上,秩序守卫长语重心长对他们说:“你们……下次那些事的先后顺序安排合理一点……唉……唯一一个这样的人……我们还让她失望了……”
病床上,她一动不动,因为他们的事情,她现在已经换到了重点关注房间,门外的守卫增加了两倍之多,任何接近的陌生人都会被轰走。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聊到了极点,经过了这么些糟心的事之后她只想找个人说说话,让自己泄泄洪,让自己哭诉一下。
家人……就是家人把她害到这么惨,她被寄生虫感染完全是因为他们,他们想要彰显自己的“伟大”,显示自己的“可怜”。
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自己跑了这么久,跑了这么远,也不知道罗德尔家族的强权究竟有没有消失,他们究竟还好不好。
朋友……因为他们的追逐,一些朋友为了保全自己离开了她;为了自己的家人,一些朋友被迫离开了她;被家里人反对,一些朋友被迫离开了她。
医生……他们要救的人太多了,麻烦他们不好,这样可能会害得其他人出事,不能因为自己妨碍到别人。
那就是没有人了……
她仰头看向白花花的天花板,一阵沉默。
她想要翻个身,趴在床上,但是仪器连接的线束让她只能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行动,刚才翻来覆去都是极限了。
她眨了眨眼,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就是想活下去而已……为什么这么难……我都没有祈求别的什么……”
她躺在床上,双眼空洞无神,她太痛苦了,痛苦到哪怕是回忆都让她心寒。
一呼一吸,叹口气,感叹人生不易。
一呼一吸,闭上眼,感叹人心难测。
某人:“为什么他们只针对你不针对别人?你说你**的谎呢?”
某人:“你这算什么?想当初他们拿刀架到我脖子上我有说过什么吗?”
某人:“我不想听你说的,我又不是你,我凭什么听?”
某人:“嗯,然后呢?就这样?比你惨的人多了去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嘲笑的声音:“你看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就是个**!我说过的!她甚至把她娃儿藏起来不给她父母!”
嘲笑的声音:“哦哦哦!你又不得了了!想当初我手被扎穿的时候我有说过什么吗?你那算什么?你就是在装!谁不知道啊!”
嘲笑的声音:“你的故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要在我这里卖惨!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你受的那些罪和我没得关系!你就说嘛!你看我会不会在乎!”
嘲笑的声音:“你不得了!你不得了!你看看!那些人出生都没有父母!你看看!那些人出生都没有四肢!他们不照样活得好好的!不要在这里说你怎么样怎么样!你说了又有什么用!不照样是没人在乎!”
刺耳的声音:“你个**,你看到没有!把我娃儿还给我!你这个****的**!那是我的娃儿!你这个**!你要不要点脸啊!你把我娃儿藏起来干啥!”
刺耳的声音:“我跟你说,她天天和陌生男人鬼混!我亲眼看到的!她甚至还牵着一个小孩!我跟你说,这个人就是不自爱!她就是欠!和她一起的人都是!都不怎么正经!”
刺耳的声音:“我说过,我会找到你!为什么你要跑!我的孩子呢!我问你你这***!我孩子呢!我那么可爱的孩子呢!你把他藏哪去了?!我问你呢!你把她藏哪去了!这么多人都看到了的!你把我唯一的孩子藏哪去了?!”
刺耳的声音:“我跟你说,我打赌!这家伙胆小得很!她肯定撑不住!诶!你说?我再编一个她抛弃了自己父母的故事怎么样?之前那个嫁夫三次的故事太平淡了!抛弃自己父母的故事多刺激!再暗示一下,暗示一下是她!到时候关注我消息的人会有多少?到时候我的包里会有多少钱!我随便花都花不完!”
众人的声音:“你看!就是他!那个烂人!”
众人的声音:“你是真的不要脸啊!那可是一条命啊!你怎么能杀了他!”
众人的声音:“你到底杀了多少个孩子!你这个**!我已经报警了!老实交代吧!”
众人的声音:“那个烂人……走,拿刀,咱们弄死他。”
微弱的声音:“她不是烂人!不是……”
笑声:“得了吧!这种烂人你还帮他说话!你是**吧!”
微弱的声音:“根据她的生平事迹,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做那些事,那些事是谣言……”
笑声:“好啊!那你说他腿断了的那三年他去哪了?不是去勾搭男人了?”
微弱的声音:“各大医院的出生证明都没有标注‘名字’这一重要信息,并且时间上那些医院也有冲突……”
笑声:“谁告诉你出生证明上不能没有名字?没有名字很正常的好吧!而且时间上根本没有冲突!他就不能这生完一个然后去另一个地方生?”
微弱的声音:“那些私下去寻找她的那是谋杀!是谋杀!不值得推崇!那是犯罪!他们是在犯罪……”
笑声:“那是在为民除害!不懂不要瞎说!他们的行为是正义的!这样的烂人就不该活着!她就算死几百次都不足惜!”
艰难的吼声:“这根本没有证据!!!这是在污蔑!!!那些所谓的‘证据’是假的!那些残缺!那是假的!!!”
笑声:“什么没有证据?那些图片都是证据!他就是罪人!”
……
医生:“数据都是正常的,你可以出院了。”
她:“可是我出去不就会被……”
医生:“这个……我们会找个办法,尽量帮你,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权利。”
她:“那好吧……谢谢你……一个月了,我也该出去看看了。”
医生:“……十五天后你再出去,之前我们找个人扮成你的样子出去,这样你看怎么样?”
她:“可以,只要我能离开他们的视线。”
她坐在食堂内,两个老人走过来,坐在她面前。
他满头白发,两条眉毛像牛角一样向上延伸,整张脸面色黄中带黑,显得严肃无比。
旁边一个老太满头白发,眉毛都掉光了,整张脸黄中带红,显得无比慈祥。
老头顿了顿嗓子,说:“小姑娘啊,就要出去了,保重身体,注意安全,我们听说了,那些人渣……”
老太太拍了拍他,一脸嫌弃看向他,像是在埋怨他一样说道:“就不能说点好的!说这些!”接着她又一脸慈祥看向小姑娘,说道:“姑娘啊,生活很美好,在外面看到那些景色记得回来给我们看啊!”
她说不出话,只是点了点头。
周围的人看了看她,投来厌恶的眼光,而老头一个充满杀意的眼光还给了他。
老头不屑的说道:“人渣……只知道听别人说,不知道自己去看……切……”
老太看了看那个人,对着小姑娘说道:“外面那些人肯定更多,躲着点啊。”
她点点头,内心对于这对老夫妻十分感激,听说那位老爷是个国家守卫,见不得那些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事。
那个老婆婆是个普通人,忙农活忙了一辈子,有个孩子,但是现在孩子事物缠身,没时间看他们。
按照计划,首先,找了个人帮她化妆,给她换个造型,必要时候将身高也改一下,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是谁,除了高级人员,不能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可惜骗不了那位老爷,他眼睛虽然看不清,但是他在其他方面的感受非常强,伪装一天都没撑过就发现了。
老头听了计划,点点头说道:“好办法!举止行为再改一下就更好了!”
老太看了看老头,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然后,在伪装者离开的时候。
果不其然,人山人海……伪装者几乎走不动道,还是几个秩序守卫一直护着才将人送出去。
即使上了车那些人还是在追……一个比一个疯狂,甚至有人在丢石头,那位伪装者在上车之前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医院门口的人散得很快,几乎是在一个小时之内,他们全都跑了,只留下了医院门口的一片狼藉。
一个守卫来到门口,收拾剩下的残渣,其中一个残渣怎么也不走,守卫问他:“事情都结束了,你还留着干什么?”
残渣叹了口气,像是失去了什么,说:“我也不知道,唉……竹篮打水一场空……唉……检查检查身体吧……”
过了几天,一辆车来接科学家,秩序守卫为了他的安全全部撤走,护卫他离开这里。
时间到了,可以走了。
她补好妆,离开医院,她对着为她送行的人一一道谢,随后踏出医院一步……被一个石头砸中脑袋……
小孩:“看到那个人了吗?就是他,砸。”
小孩2:“为什么砸他?”
小孩:“他是第一个出院的人,根据那些理论,这就是那个人渣,打死他。”
小孩2:“可是上一个……”
她踉跄着躲到建筑物后方,她头顶上的血顺着脸流到身上。
老头想要去救她,但是又一块石头砸在了他身上。
他以一种老人几乎做不到的动作躲到建筑后方,他摸了摸自己被击中的地方,擦破了皮……
就在这时,一道道“正义”的声音响起……
某人:“看呐!他真的没走!我说的是对的!那些消息是真的!”
某人2:“看呐看呐!这是谁啊!这是谁啊!啊!这不是那个大红人吗?这不是那个烂人吗?!”
某人3:“这些小屁孩就是好忽悠不是?两块糖就能打发的玩意……哈哈……哈哈哈哈!你往哪跑呢?”
某人4:“哎呀……哎呀……看看你们……谢谢你们对她的关照,谢谢你们对她所做的一切,现在,把他交给我们。”
她意识到情况不对,捂住伤口就往医院内部跑。
某人5:“跑?你还能跑哪去?哪?现在没人能帮你。”
她跑到医院内部,各种各样的人从四面八方围堵她,但是还有楼梯,还有天台可以跑,他们的部署有漏洞。
她从楼梯跑到天台,将门反锁,但是她突然意识到,她已经无路可退,无路可走。
老头看到了他们的暴行,义愤填膺道:“欺人太甚!”
老太一把拉住了他,说:“别去……别动怒!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去找人。”
天台上,铁门拦着一堆人,它逐渐支撑不住,它的连接处发出独属于它的哀鸣。
她向着边缘跑去,想要找到防火梯,以此逃生。连接处还在,还能跑!还能……
她来到防火梯,但是那里只剩下了连接处,下方的梯子全部被暴力拆解了……
一只手从铁门的缝隙中伸了出来……
她着急看向四周,想要找到可以逃跑的方向……她看向了另一栋楼……那栋楼上有一堆人,他们的目标都是她……
铁门在冲击下逐渐支离破碎,裂缝已经大到可以过人……于是,一个人来到天台,开始审判她。
判官:“你可知罪?!”
她还在黄线之内,她还在安全之内。呼吸逐渐紧张,眼神躲闪,一步步向黄线外走去,寻求更多的生存空间。
铁门还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挡他们,但是伴随着最后一声巨响,它再也坚持不住,它被径直打飞到她面前。
第二位判官,他走到第一位判官旁边,怒吼道:“你可知?!你杀了多少人?!你该偿多少命?!”
她退到黄线之后,距离边缘越来越近。
第三位判官:“你玩弄他人感情?!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你可知罪!”
她感受到了刺骨的寒风,她头上的血已经凝固,她的眼泪在风中被“正义”打散。
第四位判官:“知法犯法!你知道你残害了多少人吗?!你知道他们本该拥有一个美丽的明天吗?!”
她不再行动,任由那些“判官”距离她越来越近。
第五位判官:“你知道你令你的父母多么伤心吗?!你知道吗?!你……你要干什么?!”
她将一只脚伸向红线之外,伸向永恒的宁静。她满脸的委屈,她满脸的热泪,她满脸的不甘,她满身的冤躯。
前几位判官终于停下,不再向前。
唯一一位还有理智的判官,他安慰道:“你听着,你先把脚放进……”
判官6:“跳啊!你跳啊!以死谢罪不会吗?!跳啊!”
理智判官听到他们的呼声后喊道:“别说了!”
人人都以为他们会收敛,谁知道……
判官7:“你跟他是一伙的是不是?!你是不是想帮他洗脱全身的罪孽?!”
一位判官被打飞到了她面前。
判官8:“哈!两个罪人!有意思!你们是情侣是不是?想要殉情?”
判官9:“我就说怎么消息里有人跟她来往……是你吧!”
众判官:“有这回事?”
理智判官:“什么?什么消息里有这么说过?”
判官10:“就是他!他就是!”
理智判官:“不对啊……所有的消息里都没有一个男人啊……你们这是?”
众判官:“对啊!是有!是有!就是他!他们长的都一样!就是他!”
理智判官:“不对……不对……根本没有那个……”
众判官:“就是他!就是他!审判他们!审判他们!”
心理防线就快支撑不住,但是她还是想再坚持坚持,她没必要去死,没有必要……没有必要……
残渣:“我跟你打赌,她胆小得很,她肯定不敢跳!到时候我们把他打碎了,都没关系……还好我当初留下来了……我就知道有问题,不妄我隐藏这么久啊……”
她闭上眼,在风中凌乱。
下面,秩序守卫与修图者终于赶到。秩序守卫拿出红石扩音器大喊:“不要跳!不要!”他迅速转头吩咐道:“上去拦人!快!”
一位修图者走到高楼后方,指挥道:“我飞上去!你们把那些人嘴巴堵上!”
秩序守卫:“快快快!她是一号病人……”
一阵尖叫……
修图者:“这个鞘翅……怎么……得快点……啊!”
秩序守卫:“不要跳!相信我们!相信……”
她:“既然你们都不想要我活下去……既然你们都这样……既然没有一个人在乎我……那我离开就是……”
两只脚跨过红线,天台上的被审判者独留理智判官一人。
判官:“她是自己跳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喊了几句!”
秩序守卫:“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修图者:“前辈?你怎么受伤了?”
老头:“唉……我没能阻止她!哎呀!那几个小孩……对了,那个小孩……”
判官:“我错了!我错了!这件事跟我关系不大啊!不大啊!”
小兵:“你错了?不不不……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你不知错。”
人物:……
身体状态:……………
精神状态:…………………
记忆状态:………………………
物资状态:……………………………
放过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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