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摘掉棉帽子狠狠地丢到地上,很有点大义凛然的样子;
“老少爷们儿们,我就是张金池,就是一晚上杀光我们村长全家六口儿的张金池,我们村长张官术,仗着他哥哥在县里当警察局长,欺男霸女、明抢豪夺无恶不作,烧了我的房子,打死我老婆,糟蹋了我的女儿,我告了三年状都被压下来,到最后他还想要我的命;”张金池的口气里充满了愤怒和悲哀,眼睛里似乎冒出火一样;
“不错,我杀了他一家,可我还没解恨,我要去县里和那个狗局长同归于尽,既然你们先来了我看我也办不成了;”张金池的口气突然平静下来,平静的有些吓人:“我不能落到你们手里,那个狗局长一定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我只有先走了,我的仇只能下辈子报了;你们靠后点,我和你们没怨没仇,不想崩你们一身血;”
停顿了一下,张金池突然仰天大喊起来:“老少爷们儿们,我不是个坏人,我也曾经为了这个国家流过血,我不服啊!”一股白烟顺着他猛然一挥的手冒出来,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漫天红色的棉絮飞舞,飘飘洒洒落在白雪覆盖的农田里,染红了那么一大片、红的那么刺眼;
白小雨目不转睛地看完了整个过程,他没有像警察们一样四处躲避或马上卧倒,也没像满车的乘客们一样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鬼哭狼嚎,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动不动;
警察们从地上爬起来,默默地看着那一片鲜红的雪地,过了好半天才有人大声吆喝起来;有的开始对现场照相,有的上车取走了张金池的行李,忙活了大约近一个小时才上了警车离开;大客车也随即启动,向目的地驶去;
晚上十点多,长途车驶进了树山市长途汽车站,白小雨下了车随着人流走出车站;四处看了一圈,树山这个城市看上去发展的还不错,虽然很晚了,但马路上来往的车辆依然很多,马路两边的招牌都是五颜六色的发光牌匾,路灯也很亮,照在川流不息的行人身上,显出现代城市的繁华和匆忙;
白小雨不敢在车站附近逗留更不敢住旅馆,打了个出租车,告诉司机师傅去一个档次高一些的洗浴中心,他知道,在洗浴中心住宿大都不会要求出示身份证件,越是高档的洗浴中心越是安全,因为一般来说,这种场所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那里的老板都会有一些背景,不然也不可能干得下去,
出租车在一个名叫‘天丽洗浴中心’的大门口停下,白小雨付了车费下了车;抬眼看去,豪华气派的大门灯火辉煌,门口两排迎宾小姐穿着红色的棉旗袍,各个身姿卓越、风情万种;白小雨从没进过这样高档的场所,不禁有些心虚,上台阶的时候脚下一绊踉跄了一下,引得迎宾小姐们一阵轻笑;他红了脸,赶紧低头快速走进大厅;金碧辉煌的大厅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幸好马上过来一个身穿蓝色西装的女孩儿微笑着告诉他,男宾部在右手,请他过去领钥匙换鞋;
白小雨换上拖鞋,领了钥匙,随着其他的客人走进更衣室,在自己的更衣柜旁脱了个精光,还是跟着其他的客人走进洗澡的地方;
好大的空间呀,白小雨在淋浴的隔断里冲了一个澡,就到水池子里泡起来;从来就没进过这么高档的地方,感觉真的很不错,好几个大小不一、水温也不一样的水池子,还有强烈的水流冲出来,冲击着背部好像按摩一样;尽情地泡了一会儿,又去蒸了一会儿桑拿,感觉到有点困了就换了套睡衣,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踩着铺着厚厚地毯的楼梯来到二楼的休息大厅,
大厅很大,灯光异常柔和,巨大的液晶电视上播放着电影,白小雨没心思欣赏电影,找了个角落躺在宽大的沙发床上,盖上旁边的毛巾被,几乎刚刚躺下就睡着了;
凌晨五点左右,正在熟睡的白小雨被一阵歇斯底里的女人尖叫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原本温馨柔和的灯光变得如白昼般刺眼,揉揉眼坐起来朝发出尖叫声的地方看去;这一看吓了他一跳,顿时睡意全无;在离他十几米的地方,一个披头散发几乎赤裸的女人被两个穿着皮夹克的小伙子一人一只胳膊摁在厚厚的地毯上,另一个身材高大剃着光头的大个子压在女人身上不停地上下动着,旁边站着五六个身穿皮衣的年轻人正聚精会神的观看,手里不是拿着砍刀就是端着双管猎枪,还有一个正拿着摄像机对着那个女人摄像;一个拿着刀的小伙子看到白小雨坐起来,快步走过来,用刀指着白小雨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没你事儿,接着睡觉!”白小雨马上识趣地躺下闭上眼睛;
女人的叫喊声慢慢小了起来只剩下痛苦的呻吟,过了大约六七分钟,一个沙哑的大嗓门男声传过来:“马兰,还跟我装逼吗?你妹的,给你脸不要脸,怎么样,老子今天就干你了,金老八不是罩着你吗,叫他来呀,草!”
“马爷,我错了,饶了我吧,我知错了,”女人带着哭声不停的哀求着;
“晚了,跟我装清纯!弟兄们,一个一个来,今天让这她好好爽爽;”
一阵哄笑声过后传来女人的哭喊和求饶的声音,白小雨枕头下面有手机,他动过报警的念头,但他知道自己一旦报警警察就会找到自己,就会惹来无穷的麻烦,有可能把自己推进万丈深渊;但是能看着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而无动于衷吗?正在做思想斗争的白小雨突然听到砰砰几声枪响,“喵的,金老八杀回来了,兄弟们,干翻他们!”随着传来那个女人一声凄惨的尖叫;
随着一帮人冲向楼下,枪声陡然激烈起来;这时候不走一会儿警察来了就走不了了,白小雨赶紧起来,向着侧面通向更衣室的小门跑去,经过那个女人身边,看到她已经昏厥过去,满身的乌青,胸口和大腿上插着好几根烤串用的铁签子,血流在地毯上殷红了一大片;
白小雨心惊肉跳的跑进更衣室,看到男男女女躲着好多人,有个男的竟然一丝不挂只用一块毛巾挡住自己的下面,惊慌失措的走来走去;女的当然是那些服务员和迎宾小姐了,无一不惊恐万状的样子,根本就顾不上什么不好意思了;看到白小雨跑进来,都七嘴八舌地围过来问起来,怎么样了哥们儿,那些人都走了吗?
白小雨嗯嗯的点着头,冲到自己的更衣柜前,打开门背着身换好衣服;看一眼都在向他行注目礼的男男女女们,向大厅的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听听外面没有动静,白小雨推开门,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吓得他几乎转身回去,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赶紧离开,咬了咬牙出了更衣室来到大堂上,看到地板上一片一片的血迹,还有不知谁身上掉下的各种零件;白小雨屏住呼吸,撒开两条长腿冲出大厅宽大的玻璃门,顺着马路边上的便道飞奔起来;
白小雨一口气跑出五六百米,突然听到前面由远而近的警笛声,他不敢再跑,那样会引起警察的注意,憋住气又向前走了几步,看到旁边一个公园,他想都没想直接走了进去又开始跑起来;很快到了公园深处,模模糊糊看到前面有个长凳,跑过去坐在上面大口喘着粗气,今天怎么了,连着遇上两起这么大的事情,先是那个叫张金池的把自己炸死,这又碰上两伙流氓火拼,是不是预示着自己要倒霉呀,唉,我已经倒霉到家了,大不了被抓回去枪毙呗,至于这么吓唬我吗!
树山这儿的天亮得早,这时已经蒙蒙亮了,白小雨正自己胡思乱想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兄弟,救救我;”
白小雨腾地一声站起来,回过头,看见几米远的地方一个人靠着一块大石头坐在雪地里,白小雨本能地想跑掉,但还是提心吊胆的走了过去;这个人看上去二十八九的样子,身材瘦小,长得到很清秀,留着一个传统的分头;他浑身上下都是血污,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白小雨:“求你救救我;”
白小雨知道这小子八成就是刚才火拼时受的伤,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想起来休息大厅的一幕就想转身走开,又一想,好歹是条性命啊,如果不理他,估计很快不是流血流死就是被冻死,无非就是把他丢到车租车上送到医院,应该没什么风险吧;想到这儿,白小雨弯腰把那人扶起来,转过身将他背在背上,正准备原路出去;“往北走,出北门过了马路,一千多米,贺麻子诊所;”一阵剧烈的咳嗦后就没有了声音;
白小雨想这个家伙可能已经快不行了,赶紧一路小跑起来;好在不是很远,按着那个家伙的说的方位,出了公园的北门,穿过马路,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贺麻子诊所;
看清了招牌,白小雨两只手背着人腾不出来,只好抬起脚踹了几下门;过了一分多钟没有动静,白小雨抬起脚准备再踹,突然门开了,一个身穿保暖内衣,长着一个大长脸的人站在门口,好像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口大骂:“小兔崽子,活腻歪了!”抬眼看到白小雨背上的人马上脸色变了,赶紧招呼白小雨进屋,随手把门关上;
大长脸帮着白小雨把那个家伙平放在里屋的一张小床上,白小雨没了力气,赶紧坐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休息;
大长脸一边准备手术用的器械、药物,一边大喊:“英子,快出来,快!”很快一个高大的女人走出来,也是一脸的睡意,可是一看到小床上的人,马上就动作起来;
看着两个人正忙活着给那个受伤的家伙止血,白小雨也恢复了点力气,他知道此处绝非久留之地,于是悄悄起来溜出里屋,打开大门走到街上,回身关上大门;
按着他的计划,现在应该到城乡接合部位租一间房子,就说自己是出来打工的学生;先住下,然后再考虑以后的生计问题,反正现在身上还有两万多呢,够支持一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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