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想让难吃的干肉好吃一点,就放在火上烤。
舒尼亚静静地看着这奇怪的一幕。
“恭一,是吧?”
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啊。” 我一边把泡过水的黑面包放进嘴里,一边回答。舒尼亚靠了过来。因为我已经脱下了机甲,她的视线比之前更近了。
本来脱下机甲可以说是不小心。但在吃饭前,最让人警惕的法蒂玛已经把板剑交给了我们保管,再继续警惕也很奇怪。
这对舒尼亚来说,似乎也稍微减少了一些警惕,她的话多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
“什么…… 这么问我也不好说啊。”
这个太笼统的问题让我挠了挠后脑勺。
但看到少女认真的眼神,我稍微往后退了一点,不知道该说到什么程度才好。
全部说出来很难。如果收藏家在收集八百年前的技术和历史,那我和达马尔可以说是活生生的证人。这么快就暴露自己还是太危险了。
怎么问出我们想知道的,怎么透露相应的信息。必须要找到一个好的平衡点,但从她的问题中找不到线索。
看到我很困惑,舒尼亚接着说。
“你们太脱离常识了。”
“说得真干脆。”
“你把活体铠甲叫做机甲。为什么?那个铁箱子是什么?你们不知道钱的事,吃着便宜的肉和面包,却有很多药。药是高级品,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她一连串地问。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太不正常了。
包含了所有这些疑问,然后问你是什么人。
“如果我说我们只是盗贼呢?”
我开玩笑地避开了真相。
但舒尼亚立刻否定了。
“盗贼不可能不知道钱。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会只盯着价值和用途不太清楚的药。他们应该会抢武器、家畜或者食物。”
“难道不能认为我们闯进的地方只有药看起来有价值吗?”
“也不可能。那个软膏明显和一般用草药做的伤药不一样,绷带的质量也高得惊人。这不是普通医生或者药师会有的东西。如果那个软膏是上流阶层的专属医生用的药,从那种地方偷来的话,应该还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可以抢。怎么样?”
她指出了我的说法的漏洞。就像在考验我一样,等着我的回答。
我只是随便编了个谎话,她的指摘太准确了,我根本无法反驳。虽然现在还可以随便敷衍过去,但要想摆脱她的追问很难了。
话虽如此,不能因为摆脱不了就说出真相。
“就当我们有很多难言之隐,不行吗?”
“…… 是有不能说的事情吗?”
“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们救了你们,是因为我们觉得如果不了解一些舒尼亚小姐你所说的常识之外的事情,以后生活会很不方便,可以说我们是有私心的。”
在这部分我没有说谎。虽然我们的帮助有点施恩的意思,但对于真诚地回答我们问题的她们,这样做太不厚道了。
现在我们能得到一点信息就不错了。我们去救援的时候她们只是受了轻伤,只是碰巧救了她们而已。
这也只是比随便问路人要好一点,如果能卖个人情,她们就更有可能诚实地回答我们那些不寻常的问题,这只是一种算计。
舒尼亚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把视线移到手里晃动的水上,小声说了一句 “嗯”。
那一瞬间我觉得她微微笑了一下,但现在在篝火的映照下,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变化。
“失望了吗?”
我暗示她失望是正常的,但舒尼亚摇了摇头。
“不是。我只是知道现在只能从你们这里得到这些信息。这就够了。”
她的声音稍微明快了一些,把手里咸得难吃的干肉撕成小块放进嘴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不能告诉她我们是什么人、处于什么状况,非常丢脸。虽然我们认识还没几个小时,但连相信一个还有点孩子气的少女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苦着脸。
金属杯子里的水映出了我那像吃了苦药一样的脸。
“有问题要问吗?”
旁边又传来声音,我抬起头,舒尼亚一边看着火,一边重复着刚才的话。
声音有点含糊,可能是因为她正在和咬不动的干肉作斗争吧。过了一会儿,她咽下去,轻轻叹了口气。
“刚才让法蒂回答了。这次我会好好回答。”
舒尼亚用那双像翡翠一样的眼睛紧紧地看着我。
她的表情虽然有点生硬,但在我看来确实带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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