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尚书府的嫡女,想富贵安稳一生并不难。
“如果找不到那就成亲的时候给我一份和离书,如果他对我不好,我随时可以拿着和离书离开。”
“你休得大放厥词……” 陆尚书顿时额头青筋暴起,面色涨红。
一时间,先前的人间温情仿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疾风暴雨般的气氛,天色似乎也比刚刚更暗了几分,湖中的莲蓬被风吹得好似要断了头。
陆子衿心知争取无望,忙岔开话题,说道:“爹,我给你找了一个侍卫,月银 1000 两。”
陆尚书闻言,更是头疼不已,眼角都要眦裂了。
陆子衿赶紧解释道:“我做了个噩梦,梦到你和娘都出事了…… 所以我给你找了个侍卫,他武功可高了。”
陆尚书的心稍微软了下来,想到女儿也是一片孝心。
可府里的存银仅够尚书府日常开销,哪来的钱请个月银比自己年俸还高的侍卫呢?
这个女儿年纪还是小,做事说风就是雨的。
“不用。” 陆尚书摆了摆手说道。
“为何?” 陆子衿不解地问道。
“府里没钱。” 陆尚书无奈地说道。
果然如自己猜测一般,父亲每辈子身居高位却总是没钱,还得靠自己这个女儿去挣钱。陆子衿心里暗暗腹诽道。
当时的 200 万在漂亮国三年就仅剩下 50 万,后面每日打两份工,为了省钱自己做衣服,学会中医自医,休息时还到野外粮仓觅食,学会烹饪。
即使这样,钱还是远远不够,要不是承乾哥哥的帮衬,自己都无法顺利不间断地上到博士。
自父母出事后,以前和蔼可亲的叔叔阿姨们都变了,接到她的电话要么直接挂断,要么就让她不要再打了。
半年后承乾哥哥就来了漂亮国,生活学业中处处都有他的身影,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消失了这一个多月,恐怕也只有承乾哥哥发现并着急吧。
陆子衿抬着泛红的双眼看着陆尚书。
陆尚书心下一紧,口吻也变得缓和起来,说道:“府里银钱的事,你不用操心,饿不着你。
听账房说你今日又支了 20 两,以后每月除了 10 两月银外,你就别再另行支取了。”
父女俩缓缓走进沧浪亭,湖心的微风时不时地送来淡淡的荷香,沁人心脾。
“爹,你致仕吧?我们一家人回广陵?
雁门关,乃天之险要,朝廷竟轻易舍弃,如果北漠人突破关要,再无屏障,可直捣上京,若到那时我们应当如何?
皇上认为天子卫兵 80 万可保他无虞,可那些修房子、干苦力却不训练的禁军真能抵挡得住北漠的 10 万强兵健将吗?
这次南家军 3000 兵马在雁门关险胜,那以后能一直如此吗?”
某日小报暗指禁军的某位上峰不训练禁军,反而经常指使下属给他修房子,做苦力。
陆尚书听了,瞠目结舌,片刻后,低声呵斥道:“我允你住在凌烟阁,你从哪里知晓这些的?
你一个闺阁女子,妄议朝政。”
这些都是陆子衿从平时的小报和初中在国内学的地理知识分析而来的。
在古代,舆图在政治和军事战略中意义极其重要,如果落入敌军或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市面并不流通,朝廷禁止百姓拥有舆图,所以陆子衿买不到。
不过她凭借以前学过的地理知识,再加上过目不忘的本事,倒也难不倒她。
而小报则是经过好几个乞丐小儿的手才放到城南的破庙墙洞里,卜一再去取,无人知晓。
“您呵斥女儿妄议,却没怪女儿说错,父亲您心如明镜,知晓其中厉害。”
陆尚书深深地望着陆子衿,自己的女儿好像在瞬间长大了,对朝政时局的揣度入木三分,切中要害,有此女,他深感欣慰。
“为父还有事未了。” 陆尚书转过头,抬头望着头顶前方空中挂着的金钩,久久不愿再多说。
什么事情呢?是这个事情会给一家带来杀身之祸吗?
户部尚书,只是掌天下土地、人民、钱谷之政、贡赋之差而已。
父亲一直都是听差办事,并无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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