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处增设一个风门,使空气得以顺畅流通,如此一来,窑内气压便不会过高。
木炭选用硬杂木的,其燃烧稳定,可为窑炉持续提供均匀且充足的热力。”
胡老头虽对那 “气压” 一词似懂非懂,但在他丰富的生活阅历中,自有一套质朴的理解。
在他眼里,就如同家里烧火做饭的灶膛,要是柴火塞得太多太猛,灶膛里的火就会呼呼往外冒,有时候还会把灶口的灰都喷出来。
这窑炉爆炸,就和那灶火一个道理。气在那里面憋得慌了,就像人被捂住了口鼻喘不上气,肯定得使劲儿往外冲。
思及此处,胡老头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只化作一句:“听小东家的。”
“那行,就麻烦胡伯先找人去准备石料。木炭一事,我会让李庄头去安排。”
陆子衿见胡伯并无异议,便起身,边说边向门外走去。
有了上次砌窑的经验,此次虽局部有所变动,但众人熟能生巧,手下动作利落非常。
不出三日,新窑炉已砌成。
一大清早,陆子衿带着人开始试验,,带领众人开始试验。为求数据精准无误,她特意让人带上秤,燃上香以计时。
每次添加木炭的时辰与斤两,皆让卜一在旁仔细记录,不差分毫。
众人见陆子衿将诸事做到如此精细入微的程度,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头皮紧绷,目不转睛地盯着火苗的颜色变化等各种细微之处。
后世,可以将玻璃液浮在锡液上面成型,但当下显然不具备这等条件。
陆子衿让人将熔化的玻璃液置在先前就做好的模具上,此模具是用泥土、石膏等制作出来的平板形状。
一切就绪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入退火炉中,使其缓缓冷却。
因玻璃在成型之后,若冷却速度过快,会产生内应力,致使结构不稳,极易破裂。
“过三个时辰后,我们再来看。”
陆子衿令大家不必一直站在这。
今日,于一隅庄子是个大日子,琉璃烧制就差最后一步。
两个时辰后便是戌时末了,但庄子里,无论大人还是孩童,皆毫无睡意,都在等着看琉璃的成品。
陆子衿这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陆尚书那边却焦头烂额。
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第二日朝堂之上,皇上率先提及此事。
旋即,就有官员出列,言之凿凿称是户部尚书的庄子烧制砖瓦的窑炉爆炸所致。
陆尚书顿觉一个头两个大,自家女儿先是书信一封,声称被皇上盯上,遭遇暗杀,需隐匿躲避。
这才过了几日,又闹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动静,仿佛生怕皇上寻不到她似的。
陆尚书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出列,顺着解释道庄子上的佃户房屋破败不堪,为节省些许银钱,便让庄户们自行烧制砖瓦,奈何因技艺生疏,才导致爆炸。
皇上听闻 “省银钱” 三字,不禁冷嗤一声,陆家乃名门望族,家大业大,竟连砖瓦钱都要节省,实乃令人匪夷所思。
朝堂之上,多数官员亦暗自思忖,觉得陆尚书此举着实乖张了些。
陆尚书下朝后,不敢贸然前往庄子,生怕引起皇上的注意。
只得派遣小厮前往,密切关注庄子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回禀。
这不,午膳时,小厮便匆匆忙忙赶回府邸,神色慌张地禀告,说小姐又新砌了一座窑炉,此刻正在亲自动手烧制。
陆尚书听闻,怒不可遏,猛地将手中筷子重重放下,愤懑道:“这个女儿真让人不省心。”
“还不是随了你。” 尚书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一惊,听到陆尚书的话,不由地脱口而出一句实话。
陆尚书顿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却又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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