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碧瑶的知错认错,纯良可怜之态,丝毫未能让齐嬷嬷心生半分心软之意。
她的每一句知错,反而齐嬷嬷脸上的神情倒愈发狠厉了几分,手上行刑的动作也丝毫不见放缓。
她早就向皇后娘娘劝说过,没有血亲的黑头发不能轻易收养在身边,保不齐哪日就被反咬一口。
未曾料想,那往昔里一副气若游丝、只剩残喘之态的宋碧瑶,如今仅凭寥寥数语,竟让太子多年苦心积攒之物,一朝尽毁。
虽皇后娘娘对二皇子向来不喜,可那毕竟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血脉相连,舐犊之情岂会全然泯灭?又怎会忍心见他命丧太子之手。
念及此处,齐嬷嬷心底那股子狠劲儿愈发浓烈,手上不由地又加了一把子力气,那掌掴之力较之前更重了几分,“啪、啪” 之声在这殿中愈发显得清脆而又刺耳。
不过区区十个巴掌的行刑,耗时本就不长,不多时,齐嬷嬷便已将这刑罚施完。
她面无表情地甩了甩那扇疼的手掌,一丝目光没再落在宋碧瑶的身上,径直转身走出了瑶华宫。
“公主!” 春兰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心疼不已,赶忙哭着往宋碧瑶的方向快速在地上挪动双膝。
公主那原本就肿胀不堪的脸,此刻竟是比刚刚还要肿上几分,瞧着愈发触目惊心了。
这日日都要受这般掌掴之刑,公主这脸何时才能消肿,恢复如初,公主也不让她将此事禀告给圣上。
“沈凝雨那边可还未曾递消息过来?” 宋碧瑶按住了正要起身去给她拿药的春兰,微微摇了摇头,这脸本就刚消肿了些许,如今又被扇得这般肿胀,罢了,倒不如就由着它去吧。
待这脸肿胀不堪,无从下手之时,也许母后便停了这刑,毕竟她依旧是大昭国唯一的公主,也是皇室的脸面。
“奴婢刚刚在西侧门见到了青萝,那沈小姐今日并未前来,青萝说珣世子至今尚未回府,至于陆小姐的消息,她们着实打探不到。
而且…… 而且青萝还说,沈小姐如今自身的处境亦是艰难万分,沈大人严令不许她再出门,往后怕是不能再给公主送消息了。”
春兰越说声音越小,心越寒。想当初公主受宠得势之时,那沈凝雨与公主好得如同亲姐妹一般,平日里可没少沾公主的光,仰仗着公主的势力,在众人面前风光无限。
可如今皇后不过是生了公主的气,那沈凝雨便立马如同躲避瘟神一般,对公主退避三舍,全然不顾往昔的情分了。
“呵呵。” 宋碧瑶此时仍坐在地上,不禁冷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与悲凉,人心呐,当真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平日里沈凝雨没少托她荫庇,借她的势,这才哪到哪啊,就这般薄情寡义。
所幸,她自从差点饿死在瑶华宫时,便暗暗发誓,此生,断不再轻信于人,当凭己之力,凌驾众人之上,将那诸般人物皆视之如蝼蚁,踩于脚下。
当然,除了珣哥哥。
想到这,宋碧瑶心口猛然一痛,仿若有一只无形之手,狠狠揪住了她的心脏,那痛意瞬间蔓延开来,令她几近难以承受。
而随之涌起的,便是那如汹涌浪潮般的恨意,层层叠叠,几欲将她淹没,她咬牙切齿,这一切的祸端,皆因那个陆子衿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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