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城中小贩于乐理之见解也如此独到,吴正顿生仰慕。
却是心中仍有疑窦,不禁问道:“在下初来乍到,而非土人,不知这裴公子和屈公子究竟何许人也?”
妙乐使然,那小贩也神清气爽,道:“那青衣男子的名曰裴子羽,白衣男子的名曰屈徵。”
“两人精通雅乐,声名素着,造诣之深无人能及,更有‘随州双音’之美誉。”
“却是一人栖居城南,一人栖居城北,鲜有交集。”
“三年前,只因城中一句笑谈,‘究竟孰为随州之最’,因此才有了今日之鸣筝斗艺。”
吴正憬然道:“原来如此,我刚才看众人反应,好似对音乐俱有见解,这又是为何?”
小贩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随州城又称‘古乐之乡’,上到达官贵人下到白丁布衣,对乐理均有涉及。”
“苏东坡有言‘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我们却是‘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乐’啊,哈哈哈哈!”
吴正听后心有艳羡,亭中二人举止彬彬有礼,便连跟前一市井小贩竟也如此吐属不俗,此地民风之淳朴,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五音亭中,二位公子听闻民众莫衷一是,心中再起争竞之意。
屈徵右手一抬,道:“裴兄请!”
裴子羽亦有此意,微微点头,捻指于筝弦之上,指尖游离,声乐骤起。
只见他十指频频,其乐抑扬顿挫,如怒海滔滔,骇浪击岸,似玉珠乱坠,雨打芭蕉。
此一次,声色之疾令人大气难透,双手离弦之际,仍有余音回绕不绝。
屈徵不甘示弱,抚筝鸣奏,顿如野马脱缰,更似沙场鏖战,酣畅淋漓热血沸腾。
吴正一颗心砰砰直跳,直比同人放对还要激动,如何也不敢信,几根短短弦丝便能将自己情绪置若水火之间,今日当真大开眼界!
四下民众仍是各有己见,一时间难以定论。
亭中二人自不愿如此罢手,裴子羽十指齐发,弦音袅袅而来,唯听乐含日月,弦通乾坤,天地豁然一片开朗。
其十指绕转,灵活如电,弦音激越,八音迭奏,众人顿如深临百花深处,四下生机盎然群鸟朝凤。
此次,不止乐声高超,其手法更是令人叹为观止,不可方物。
屈徵浅然一笑,未待裴子羽结束已摇指相和。
只见其指如飞燕,霹雳弦惊,声色旷然,嘈而不杂,四下重重叠加,弦音更盛,斗艺俨然已至酣时。
民众情绪火炽,一颗心更如危悬发丝之上。
两人指法越弹越快,弦丝越颤越紧,好似炙热火烫,更如雷电驰掣。
他二人眉头紧蹙,鬓角生汗,浑身解数欲罄尽而出。
城中,天地撼然,长风直贯,桐柳合舞,云卷云散。
情至浓时,意至切处,弦音戛然而止,令人浮想联翩。
五音亭外,众人躬逢其盛,心悦诚服,闭目冥受,迟迟不醒,如享饕餮盛宴,似品甘醇佳酿。
吴正嗔目结舌,呆立原地,此时,他终于明了,为何一市廛小贩也会收起辎重前来拜赏,此曲天籁,人间难闻啊!
亭中,二人面色沉重,只因四下充斥之声,仍是各有所向,今日之比较,难道同前三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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