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的光芒,眼神中时不时闪过一丝阴狠,恰似隐匿于暗处的毒蛇。
看到刘全到来,他微微抬了抬眼皮,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刘员外,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刘全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说道:“吴捕头,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啊。”
吴长丰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刘员外,何事啊?莫不是什么棘手的麻烦?”
刘全赶忙将银子递过去,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说道:“吴捕头,犬子被刁民钟昊天所伤,还望您大发慈悲,将他捉拿归案。”
吴长丰看到银子,眼睛瞬间一亮,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这可不好办,没有上头的命令,私自抓人可是违背律法的。我身为捕头,当谨遵王法啊。”
刘全又从怀中掏出一颗璀璨夺目的夜明珠,双手奉上,说道:“吴捕头,您就行行好,这点小意思您先收下。只要能将那钟昊天擒获,事后必有重谢。”
吴长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笑容,那笑容中满是得逞的意味。
他迅速伸手接过夜明珠,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说道:“刘员外,既然您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勉为其难帮您这个忙。不过,此事切记不可声张,倘若被上头知晓,我可就大祸临头了。”
刘全连忙道谢:“那就拜托吴捕头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于是,在没有逮捕令和缉捕文书的情况下,吴长丰带领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在刘全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前往潭花村捉拿钟昊天。
骄阳似火,热气如蒸。
直到午后,柳音音才失魂落魄地踏入那临时搭建的木屋之中。
她那原本婀娜多姿的娇弱身躯,此刻仿若被抽去了脊梁之骨,绵软无力地拖着沉重步伐。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恰似串串晶莹的珍珠,顺着脸颊汩汩滑落,将她的缕缕发丝濡湿,紧紧贴在那苍白的脸颊之上。
柳父本就重病在身,此时见女儿这般狼狈凄惨模样,强撑着病体,在柳母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声音虚弱地问道:“音音,你这是怎么了?”
柳音音望着父母那满是焦虑与疼惜的目光,心中的委屈和痛苦犹如决堤的滔滔洪水,再也难以抑制,哽咽着泣诉道:“爹,娘,女儿在后山之上遭遇了惊天大祸。”
柳父无力地颤声说道:“孩子,快别只顾着哭泣,到底发生了何事?你速速道来呀!”
柳音音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着自己颤抖如筛糠的情绪,流着泪说道:“女儿在后山遇到刘能,他想欺负于我,被醉酒的昊天哥看到,失手将他杀死。我想那刘员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绝对会杀了昊天哥替刘能报仇雪恨的。”
柳父柳母听闻,震惊得瞪大了双眼,眼珠子都似要突兀而出。
柳母颤抖着嘴唇,声音带着凄厉哭腔喊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柳青青悄悄走过来,拉着柳音音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询问:“姐姐,那该怎么办呀?”
年幼的柳飞扬也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小手揉着眼睛,一脸懵懂。
柳父眉头紧锁,恰似两道幽深的沟壑,在屋内焦躁如热锅上的蚂蚁,虚弱地倚着墙喘息。
柳音音突然“扑通”一声跪在父母面前,重重地叩头,声泪俱下地悲切说道:“爹,娘,请原谅女儿不孝,往后不能在你们身旁尽孝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昊天哥为救我而死,我决意承担所有过错。”
柳母瞬间泪如泉涌,一把紧紧抱住柳音音,哭天抢地喊道:“音音,你不能去送死啊!咱们再寻思寻思,总归会有办法的!”
柳青青也“哇”地放声大哭了出来,紧紧拉着柳音音的衣角,大声喊道:“姐姐,我不要你走,我害怕,我害怕没有姐姐。”
柳飞扬也哭着抱住她的腿,含糊不清地说:“姐姐,不走。”
柳音音坚定地望着母亲,决然说道:“娘,昊天哥对我一片深情,为了救我陷入这般凶险之境。如果我贪生怕死,如何对得起他的深情厚义?妹妹,你要乖乖听爹娘的话,照顾好自己和飞扬。”
柳父长叹一声,那叹息声仿若饱含了世间无尽的愁苦,哀叹道:“音音,你这一去,咱家可就如同塌了半边天呐。”
柳音音泣不成声,泪水肆意横流,说道:“爹,都是女儿不孝,让爹娘担心受苦。但女儿心意已决,若我苟且偷生,此生都将良心难安。”
柳母泪如雨下,双手紧紧抓住柳音音的胳膊,声音凄厉地喊道:“音音,哪怕有一丝一毫别的办法,娘也断不愿你去涉险啊。”
柳音音轻轻挣脱母亲的手,缓缓起身,神色毅然决然地说道:“爹,娘,莫要再劝我。我不能辜负昊天哥对我的情义,再者此事因我而起,自当由我去找刘员外做个了断。”
妹妹柳青青拉着柳音音的衣角,哭得小脸通红,抽抽噎噎地说道:“姐姐,你别走,我以后定会很听话的,真的会很听话。”
柳飞扬紧紧拽着柳音音的裙摆,小脸哭得脏兮兮的。
柳音音蹲下身子,温柔地为弟弟妹妹擦去泪水,轻声说道:“弟弟妹妹乖,姐姐相信你们。”
说罢,柳音音转身,决然地朝着门外走去,那步伐虽然坚定,却透着无尽的悲伤与决绝。
柳父柳母和柳青青望着她的背影,哭声在木屋中回荡,那哭声仿佛要冲破屋顶,直上九霄云外。
残败破旧的庙宇之中,刺眼的光线透过那千疮百孔、残破不堪的窗棂,凌乱地洒落在布满尘埃与蛛网的地上。
钟昊天神色凝重如铅,那张朴实善良、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却写满了深沉的忧虑与沉重的负担。
他面对着王老汉、李大叔等一众乡亲,缓缓启唇,将今日在后山所发生之事细细道来,一字一句皆如重锤击心。
王老汉听后,眉头紧锁得恰似千年未解的死结,脚步沉重似铅,在原地来回踯躅踱步,嘴里不停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李大叔则是满脸绝望,整个人瞬间瘫软,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无奈地长叹一声:“唉,这真是无妄之灾、飞来横祸啊!”
众乡亲们你瞅瞅我,我瞧瞧你,皆是一脸的愁苦之色,眼中透着无助与迷茫,一个个摇头叹气,却犹如深陷泥沼,一筹莫展。
钟昊天深吸一口气,那气息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恐惧与犹豫都狠狠压下,目光坚定得恰似寒夜中璀璨耀眼的星辰,他缓缓打开包袱,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决然之意。
他拿出里面那沉甸甸的一百两银子,双手恭敬地递到王老汉面前,凄然说道:“王伯,这一百两银子,我往后大概是用不着了。烦请您日后用这些银两救济众乡邻,再帮我照拂柳音音一家。”
王老汉抬起头,眼中饱含着晶莹的泪花,那泪水在昏暗中闪烁着微弱而凄楚的光芒。
他颤抖着双手接过银子,嘴唇哆嗦着,哽咽着说道:“昊天呐,这如何使得……这可如何使得。”
钟昊天轻轻拍了拍王老汉的肩膀,那手掌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说道:“王伯,就这般定了。柳家生活困苦,乡邻们平素里对我多有照拂,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言罢,他决然转身,迈着坚定如铁的步伐朝着庙门走去。
李大叔猛地站起身来,动作仓促以至于身形踉跄,差点摔倒,焦急地大声喊道:“昊天,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钟昊天脚步未停,仿若未闻,只是声音决然地传来:“我去会会那刘员外,不能连累大家。”
众乡亲纷纷围了上来,人群中发出一阵嘈杂慌乱的呼喊。
王老汉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孩子,你这是去送死啊!万万去不得啊!”
钟昊天回过头,惨然一笑,那笑容比哭还让人心酸欲碎:“各位乡亲,不必再劝,此事因我而起,我断不能逃避。若我藏头缩尾,定会给音音和大家带来更多灾祸。”
说罢,他毅然决然地走出破庙,身影在午后炽热的阳光中显得孤独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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