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县仙台镇,仙居客栈。
清晨的阳光破窗而入,恰似金色的锋刃,将屋内映照得澄澈通亮。
那头戴鸽羽发簪的男子,赤着上身,以一种慵懒至极的姿态从床上悠悠然坐起。
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似罂粟花般邪魅至极的笑。如瀑黑发肆意散落,愈发增添了几分不羁与狂狷的卓然气质。
温暖的锦衾之中,女子如温顺绵软的小猫般娇柔地趴在他宽阔坚实的怀中,美目流转间盈满了痴迷与眷恋,那炽热的目光仿佛能将世间一切坚冰瞬间消融。
她纤细的手指宛如轻柔的春风,轻轻在男子结实的胸膛画着圈,携带着无尽的柔情蜜意。
男子却仅是嗤笑一声,猛地伸手,毫无怜惜之意地将她推开,挑起那如剑般凌厉的眉,眼神中满溢着戏谑与轻佻,薄唇轻启道:“你可以走了。”
女子娇嗔道:“可我还想,还想多陪你一会儿。”言罢,双手如灵蛇般灵动且紧紧地缠住他的脖颈。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依恋与不舍,樱桃小嘴微微嘟起,带着几分委屈哀怨道:“难道一夜的缱绻欢爱,你就对我这般薄情?”
“无情?这世间的情,于我不过是过眼云烟,须臾即逝。”男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用手漫不经心地绕起女子的秀发说道:“我不过是逢场作戏,寻欢作乐罢了。”
女子的神情瞬间黯淡如秋夜的寒星,原本紧紧缠着的双手无力地松开,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盈盈秋水欲溢未溢。
她声音带着哭腔,如泣如诉说道:“难道我陪在你身边,你就如此心生厌烦吗?”
“回去吧,刘府的千金本应深居闺阁之内,安守香闺之静,而非现身于此。倘若被人察知你不在府中,只怕整个仙台镇都将被搅扰得天翻地覆。”白衣男子边说,边漫不经心地将衣衫掷给她,脸上依旧是那副漠然无谓的神情,甚至还悠然惬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仿若闲云野鹤,丝毫不为所动。
女子低头接过衣衫,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滑落,缓缓地穿好衣服,紧紧咬着嘴唇,声音颤抖如风中残叶:“你真的要我走?”
白衣男子微微挑眉,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肆意地望向窗外,冷漠如霜地说道:“莫要纠缠不止,我对你已毫无兴致。”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跟你走的。”刘娥的眼神充满期待,声音急切而坚定,如杜鹃啼血:“我可以为了你舍弃一切。”
“你,你跟我走?到哪去?我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白衣男子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放荡不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带着质疑的口吻说道:“你能忍受餐风宿露的艰辛?”
“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可以跟着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刘娥双手紧紧抓住男子的胳膊,泪水汪汪,声若哀鸿。
“听起来不错,可是你忘记了一点。”白衣男子嘴角的笑意更浓,伸手轻轻拨开女子的手。
“哪一点?”刘娥瞪大双眼,满是不解与焦急,身子微微颤抖,如风中飘零的落花。
“我向来不喜欢有女人一直跟在身边,因为我害怕其她女人会心生妒意。”白衣男子说完,放肆地仰头大笑起来。
女子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洪流般汹涌澎湃,她轻咬嘴唇,跺了跺脚,带着满心的悲愤怨怼喊道:“你为何如此狠心绝情?”
男子却不为所动,冷漠地说道:“快走,莫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女子气恼又无奈地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望了一眼,见男子依旧毫无留恋之意,这才满心哀怨凄楚地离去。
白衣男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笑声未止,随后迅速穿好衣服,潇洒地甩了甩头发,衣袂飘飘,然后大步流星地打开了房门。
“早啊,臭乌鸦!”
白衣男子立身于绚烂的阳光之下,肆意地伸展开修长的身躯,宛如一张拉开的弓弦,充满了肆意与不羁。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浅笑,对着在庭院石桌旁独自浅酌的黑衣男子高声说道。
黑衣男子微微抬眸,朝着头顶高悬的太阳指了指,神色冷淡地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
白衣男子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轻笑一声,身形犹如鬼魅般飘忽,几个起落之后,洒脱地坐在了黑衣男子面前。
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迫不及待地伸手就去抢夺对方的酒壶。
黑衣男子反应迅疾,手腕轻转,便巧妙地躲过了白衣男子的突袭,忍不住嗔骂道:“死鸽子,我未曾染指你的女人,你来抢我的酒作甚?”
“常言道,女人如衣物,兄弟似手足。倘若你喜欢哪个,我双手奉上,绝不迟疑。”白衣男子语调轻佻地说道,那语气中尽是对儿女情长的漠然。
“我邢天着实要谢过兄弟你了。不过于我而言,对女人向来毫无兴致,一把刀,一壶酒,足矣。”名为邢天的黑衣男子声音低沉地说道,面庞依旧毫无波澜。
“男女情爱是这世上最为磨人,却也最为醉人的情愫。倘若日后你邂逅了倾心爱慕的女子,说不定为了她甘愿舍生忘死。”白衣男子微微眯起那双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地娓娓道来。
邢天那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突然爆发出一阵仿若听闻了天方夜谭般的狂笑,那笑声中满是鄙夷与不屑:“简直荒诞不经,可笑至极!”
白衣男子挑眉轻笑,说道:“怎的?你不信?我慕白在这方面的眼光向来精准。届时但愿你莫要为情所困才好。”
邢天迅速收敛了笑容,恢复了往昔的冷峻,沉声道:“莫要再胡言乱语,且说正事。今早我获取了情报,负责行刺慕容扉和冯清梁的那队人马已于昨夜展开行动。”
慕白闻之,神色骤然凝重,急切地问道:“结果究竟如何?”
邢天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地说道:“冯清梁身负重伤,性命垂危,慕容扉坠江之后生死未卜。然而我方亦是损失惨重,派出的二十六名顶尖高手,归来者仅十一人。”
慕白那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漫不经心地以手指轻叩桌面,悠悠说道:“此番战况惨烈至极,定是那慕容峯早有绸缪。负责拦截赈灾队伍的那队人马久未传来动静,想必是少教主重新筹谋部署了。”
邢天轻抿一口酒,目光深邃如渊,缓缓说道:“那慕容峯诡计多端,实非庸常之辈。历经这两次交锋,想必少教主定会更加审慎,筹谋也会更为周全细密。”
慕白不屑地轻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挑眉高声道:“他慕容峯虽有些本事,但我们这位宁少教主又岂是凡俗之流?”
邢天微微点头,放下手中酒杯,语气沉稳似钟鸣般说道:“宁少教主年纪轻轻便统领整个伏龙教,令教中兄弟皆俯首称臣,此等才情实属罕见。”
慕白嘴角上扬,趁邢天不备抢过他的酒壶,仰头饮下一口酒后朗声道:“何况我们还有一位少教主暗中襄助,配合得天衣无缝,慕容峯迟早会成为我们的手下败将。”
邢天微微皱眉,目光深邃而阴鸷,神色凝重地言道:“话虽如此,但切不可掉以轻心。如今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皆在暗中角力,稍有疏忽,便会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慕白冷哼一声,双手用力一挥,大声说道:“怕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定能破敌制胜。”
此时,一只白鸽翩翩飞来,落在慕白肩头。他嘴角挂着一抹轻佻的笑,伸手温柔地抚摸白鸽的羽毛,而后取下鸽腿上的信笺。
“可是少教主有何吩咐?”邢天沉声问道,同时双目紧紧盯着慕白手中的信笺。
慕白将信笺递给邢天,说道:“少教主传来密令,让我们即刻动身前往三十里外的迷魂镇,与他会合。”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邢天的声音依旧沉稳冷静,边说边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埃。
但见那白色身影倏地一闪,如一道迅疾的闪电陡然划过,率先向前奔去。旋即,一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般飞窜而出,瞬间便消失在庭院之中,只留下微微颤动的花枝在风中摇曳。
晟京,紫阳城,海澜园。
在皇宫之中的这片禁区,除了那神秘莫测的摘星楼屹立于此,皇帝慕容峯还安排了鹰眼和灵雀这对爷孙,在此悉心养护着他的心头挚爱——整整十二只矫健威猛的海东青。
这些猛禽目光犀利,羽翼丰满,身姿矫健。它们时而振翅高飞,冲入云霄;时而安静栖息,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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