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个屋,这是多少下人平日里不敢想的。
如月便是如此。她铺好床,难得日头还挂着,便能在床上歇息。直到傍晚,有人来送饭,她才起身。
食盒里有一碟子青菜炒豆腐,一个馒头,还有点小咸菜。
她吃了个精光,这咸菜味道有些重,她又喝了好几杯茶水,这下子肚里撑得慌。
但她不敢起身,事情还没办,眼看收食盒的就快来了。
只是屋里没有笔墨,也没有纸张。进来之前,身上的钗环首饰都被搜走了。她看了眼快落山的日头,狠了狠心,咬破了指尖,在那盛青菜的碟子底画了几个纹样。
画好后,她又吹了吹,希望血迹快些干。随后,她将碟子碗筷收好,食盒盖子放在一旁。
“麻烦小兄弟了。”如月待收食盒的小厮进屋后,主动给他看食盒里头,没有夹带。
小厮瞧着如月颇为懂事,面上给了点好颜色:“人人都像你一样该多好。等着,明儿我第一个给你送饭。”
他打量了眼门外,小声道:“多给你放个馒头。”
“那便谢谢小哥。小哥辛苦了。”如月甜甜道。她花房先前那些同屋,若是见着此刻她对着男子如此笑,恐怕不敢相信,这竟是那个寡言少语的如月。
如月看着小厮的背影,立马变脸般换了副面孔,满是不屑。这些人最是好拿捏,这小厮还算个好心肠,未被那些人带坏。但不需多久,估摸着也会变得拜高踩低,越是如月这样好声好气的,在他们面前便越讨不到好。
再厉害又怎样,还不是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月冷哼了声,躺回了床榻之上,闭目养神。
取食盒的小厮去收了旁人的,在刑房里外转悠了好一会,路上似是肚子不适,还去了趟茅房,最后才回了刑房单独的小厨房。
他刚到小厨房的院里放下食盒,便有洗碗的小厮来收。
来人没好气问道:“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耽误我歇息了。”
“别提了。你可别怨我。是送饭的送晚了,今儿新来的也多,吃的慢,我可是等了好久。你要吵找他们去吵。”取食盒的小厮肚子还是不太舒服,张口便是抱怨。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怪事都挤在一起。
“行行行,你还有理了,我不同你扯。哎,这么多,不知道洗到什么时辰。”洗碗的小厮嘴上骂着,手里不敢停,不然真要熬一整夜了。
“这位小哥,小的是上头新派来帮工的,需要小的搭把手吗?”正在此时,一旁来了个面生的瘦高个男子,怯生生打量道,“不知小哥如何称呼,您唤小的项三就好。”
“你就是王管事说的新来的?怎么才来?还没开始干活就磨磨蹭蹭,真的是吃屎都赶不上新鲜的。来来来,这堆碗碟,都洗了。好生洗干净,听见没?”本要洗碗的小厮见有人来帮忙,喜上眉梢。不过他还是强装出副凶狠的模样,“晚些时候我来看,要是没洗干净,你就等着吧。”
“是,您别气着自个儿,小的慢了点,小的这就去洗。”项三低着头低声回话,眼里却闪过狠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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