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小声问道:“是不是没进展?”
孟修云摇了摇头:“先不谈此事。我饿了。我来。”
苏篱一时半会未回过神来,只见孟修云捡起那长棍,左手握了,又挽起裤脚,往溪里轻声探去。
“公子,水太凉了,还是上来吧。”苏篱看他光着脚,不禁打了个寒颤。
“无妨。”孟修云怕惊了鱼,干脆不再回话。
不一会的工夫,他竟扎了三四条鱼。
苏篱看着一条接一条的鱼被抛来岸边,瞠目结舌,还是得下水才行啊。
晚膳有了着落,苏篱赶紧拿起披风裹好,如此甚好,不用吹冷风,也有鱼吃。
她见孟修云不想提孟桐儿之事,干脆不问。她极麻利地生火搭灶,一边烤鱼,一边是鱼汤。
“公子,这里的鱼没那么鲜,凑合喝点热汤,驱驱寒。”
二人吃饱喝足,都不想动弹,身旁甚是静谧。
苏篱竟躺倒在地,她望着星空:“公子,若是心里不舒坦,干脆看看星子,松快下。”
孟修云闻言,循声看向躺在地上的苏篱,她本就清丽的双眸,映着星光,此刻更亮。
盯着她眸中的星星点点,他有些失神。
苏篱见他沉默,也看向了他,二人对视,一时相顾无言。
“公子,你在想什么?”又静了好几息,苏篱不知为何,觉着周身的氛围有些怪异,没了法子,她硬寻了个话头。
谁知孟修云还是没有回应。
良久,孟修云从怀里掏出块帕子:“我给你变个戏法。”
苏篱琢磨不透,点头应下,坐起身来。
只见孟修云来回抖了帕子几下,里头瞧着什么也没有。
他将帕子揉搓进掌心:“别眨眼。”
苏篱瞪大了眼,目不转睛。
下一瞬,孟修云拉开帕子,哪里还有帕子,便是一朵鹅黄色的花。
苏篱还未来得及惊呼,那花又四散开去,化为繁星点点。
“公子好生厉害。”苏篱幼时也见过村里的货郎变戏法,但多半有些骇人。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瞧见如此小巧的戏法。
孟修云眼神有些出离,他笑了笑。不知为何,苏篱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但他的心似是一瞬间去了很远的地方。
孟修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彼时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同孟家本家不少孩童都十分要好,他们平日除了一起修习机关术,连玩乐之时,都是琢磨戏法这些相关之事。
他不仅机关术最厉害,变戏法也最厉害。茶余饭后,或是节庆之事,大家伙都会起哄让他露上一手。
那场大火后,他便再未变过戏法。那些龌龊之人,不值得。
方才不知怎了,明明心里头装着事,但瞧着苏篱的眸子,一下子舒缓起来。
竟有些情不自禁。
“手生了。”孟修云回过神,淡淡道。
“苏篱爱看。”苏篱笑道,“我若是有幸,还想多看几次。”
“好。”
苏篱面上笑容更盛,她又躺了回去,多久没有如此舒坦过了。
也许明日又要面对疾风骤雨,但此刻能有片刻安宁,已是知足。
她侧头看了孟修云一眼,是因为他在身边吗,眼下竟是如此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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