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刘宝伤的手,
“饭吃过没有?”
“还没!”
“这下好送你回去了,你要回去吃,还是我带你先在别的地方吃点?”
“想跟使君回家一起吃!”
苏令瑜当然是不可能去刘宝伤家里吃饭的,她把刘宝伤送到家门边,目送后便走。在此之前,她同刘宝伤说好了,举凡与案情有关之事,都要严守秘密。刘宝伤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等回到县衙,人都走完了,已快是宵禁时间。苏令瑜睡了三个更次,又起身,等到鸡鸣天亮,衙门的人又满起来,她重新点了几个,再次勘察抛尸地点。
昨夜她把这部分的案卷重新看过了,死者被从屋顶抛下时,应该还有气,只是已经濒死,死因系被利器贯穿左侧肝页,失血过多而死。此外后脑曾遭钝器击打,颈部有勒痕,背部擦伤,摔在街面时也造成了骨折。
“可以说是虐杀了。”陈皮如是评价。
“看不出来是多大的仇,但还是奇怪,为什么非要他死在大街上?这毕竟要冒相当的风险。”叶三接口。
苏令瑜搭了把梯子爬上临街那栋平房,由着他二人讨论,只凝神细看屋顶痕迹。这幢平房在事发时就被怀疑过是抛尸所在,衙门里已勘察过,只可惜并没有线索,甚至连脚印都没有。
房主是个老实巴交的小商人,旁边紧邻的屋子就是他家,因当初买地建屋时多买了一块,就修了一间平房堆放杂物,平素不甚打理,陡然间和命案扯上关系,这一家人都颇为不安,如今被官府再次勘察,更是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一家老小都围在地下探头探脑地看,苏令瑜发现后赶了陈皮下去安抚。
这是苏令瑜第一次亲自上来看,那天勘察的事她没盯着,虽然是无暇旁顾所致,但想来还是懊恼:若当时就上来看看,想必线索会多些,只好在交城这几日都无雨无风,痕迹纵使被磨灭一切,也总不至于完全消失。
苏令瑜抱着这种试试也不亏的想法,把整片屋顶都看了一圈。在走到屋角时,她发现一道窄痕。
这一片平顶毫无起伏,又摆了几盆旱养的胡草点缀,十余年无人打理,灰泥积累甚深,人走在上面不可能不留下脚印。为免破坏痕迹,苏令瑜勘探都是搬着梯子四边看一圈。好在房顶不大,否则真看不清楚。
那道窄痕就隐藏在花盆之间,怪不得第一次勘探的人忽略了。苏令瑜叫了叶三一声,他立刻吭哧吭哧搬着梯子过来了,苏令瑜双手捧住盖满尘垢的花盆,慢慢捧起,交给叶三,叶三再叫个小衙役在下边接着放地上,三人通力协作,就这么慢慢把屋顶的花盆清空。
而后那道窄痕就完整地显露了出来,它横在屋顶的一角,刮开尘垢积土。苏令瑜端详了片刻,断定道:“是绳子。”
一条一指粗细的绳子。
她骤然间想到什么,立刻下了梯子,半句话也没解释,绕街跑到了另一面去。叶三陈皮也火急火燎跟上了。苏令瑜瞧了瞧街后的格局,心下顿时了然。
“他是用绳子把人吊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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