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瑜所作所为纵然不算对,却也说不上错。百年之木,顶天立地,如果枝桠也要事无巨细地探寻树根所需的土壤,岂不乱套了吗?
只是话虽如此,苏令瑜的理直气壮却多少令他不快,这短暂的会面到底是不欢而散了。俟他走后,苏令瑜却愣了愣,她不清楚自己刚才是在干什么。
虽然不喜欢这和尚,但他毕竟是白鹤寺的人,这身份今后多少有点用。她一路到今日,容忍过的人为数不少,哪里就忍不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出家人?哪怕没什么顾忌,此时此地也是大可不必。
如果从对方身上找不到确切的理由,成因就只能是在自己身上了。苏令瑜端着黑糖茶,在微凉的秋风里站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冷笑一声作罢。
只是最后这一口糖水鸡蛋她也是没吃下去,所以刘宝伤吃了三个。
茶足饭饱,正事开干,那突厥人抓到了。苏令瑜刚喝了两口茶,听得传报,半个字没多说就去审人。
这厮骨头算硬,最开始还假装自己不懂汉话,问什么都只会摇头和怒火中烧,苏令瑜盯着他看了会儿,让人把他拖下去抽了一顿鞭子。再拖出来时气焰稍弱,苏令瑜压根不问,就看了他一眼,让人拖回去继续抽。就这么拖出来又拖进去的,等他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苏令瑜才大发慈悲让人把他摁回椅子上继续审。
当他再次回到审讯的地方时,苏令瑜让人架起烙铁火盆,炭火烧旺,十八般刑讯家伙什都摆上,冷笑两声道:“我不管你懂不懂汉话,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答不出,烙一下。”
而后她开始问。
问了三句,对方装了三句,她也就真的让人烫了他三下。
烫的地方还比较刁钻。
对方到底是服软了,开始用不甚流利的汉话老老实实地交代,期间苏令瑜觉得他有耍心眼说得不实的地方,就让人拿烙铁,基本上一拿他也就很快老实了。
零零总总审讯下来,他办事的过程跟苏令瑜设想的差不太多,较为有用的消息是确准了他同伙的身份,以及具体的目的。
这是个突厥细作。
“真是夭寿了,突厥人都会搞细作了?”叶三啧啧称奇。
“不光突厥人,你没听吗,吐蕃人也有呢。”陈皮呵呵冷笑。
“国交哪有不细作的。”苏令瑜中肯评价。
她拿着提审记录边走边看,琢磨真实性,下令继续搜捕突厥人供述中的同伙。根据审讯供状,那个突厥人的同伙竟然也是个吐蕃人,不仅如此,还是被杀的吐蕃人曾经的同伙。
“这叫黑吃黑吃黑?”叶三饶舌。
“不算吧,这叫背刺一刀,或者墙头草两边倒。”陈皮评价。
“这是吃两头饭。”苏令瑜鄙夷:“当双面细作还不知道放聪明点,这下可好,落我手里算他倒霉。”
步入屋内,她把案卷往桌上一撂,“通通给我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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