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里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只是作为儿子他不愿意亲手去捅破那层窗户纸,自从发现自己父亲房间内的阁楼和一系列诡异不可解释的现象在自己眼前发生,即便是在迟钝的人都会意识到自己的父亲不寻常。
他的办公桌抽屉中那一撮黑色的粉末,他早就请李孝利查看过了,是银粉和镁粉的混合物,其中还有少量的迷迭草和鼠尾草的灰烬。他不清楚父亲为什么要在阁楼上燃烧这么危险的物质,还有那个被画在地板上的六芒星又是什么?
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这些问题犹如锁链一直缠绕着曹建平。他不是没有想过冲回家与曹国华正面对峙问个清楚,可是他犹豫了,不,应该说他胆怯了。不可否认,即使他再怎么想要表现出叛逆,表现得与一般富二代不同,与那个高高在上的阶级有所割裂,但他都无法斩断血缘里的羁绊。对于那个身处高位的父亲,他的内心深处是有尊敬和畏惧的,或许是他自己的小家庭已经不存在了,他不愿意再亲手摧毁那个看起来无比强大却早已布满疮口的家。
可是这一回,在贾波这个可能牵扯了几桩案件的嫌疑人家里竟然发现了大丰集团的卡片,并且是被藏在非常隐秘的地方。这让曹建平不得不去正视那个身上早已爬满疑点的父亲。他不知道这张卡是何用处,但是一定不是一张简单的卡片。
正当曹建平在纷乱的思绪里挣扎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头儿,好点了不?刚才你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呐。我给你去食堂打一点甜汤,喝了应该会好点。”
倪嘉俊的脑袋从门缝中探出来,露出灿烂的笑容,接着一盒印着警局食堂的便当盒从门外伸了进来。
“臭小子,进来吧。在自己的地盘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嘿嘿,头儿。我这不是想表达对您的尊敬嘛,给您充分的独处空间。”
“别贫,你的呢?你自己没有点?”
“哪能够啊,嘿嘿,这是我自己的。”说着倪嘉俊从身后又拿出一个便当盒。
“坐吧,一起吃点东西。我刚才可能是有点低血糖了,没有控制好情绪。哎,也不是想冲谁发脾气,我也知道锡城那边一定也在全力配合着调查,可我······”
“哎,头儿,我知道,我知道。不用和我解释的啦,快喝点吧,好像有点撒了,不过我知道您呐不会介意。就像我们都不会介意你刚才吼的那几句。”
“嗯,嘿嘿。”在倪嘉俊调侃的话中,曹建平原本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喝了一口南瓜山药羹。
“头儿,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这个贾波突然的失踪是不是似曾相识?”
“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你也觉得贾波的失踪和前一段时间催收的那个两个社会混混消失的很像?”
“对,那个黄蕞和光头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按照现在中大型城市路上监控摄像头分布的密集程度,咱们不说找个这么大的人了,就是丢了一只狗啊猫的想找到也不是件特别难的事。没道理消失的这么干净。”
“对,所以我也才一直强调,贾波很有可能与前段时间的‘校园贷’也有牵扯。”
“原来如此,队长就是牛,向队长学习,向队长致敬。”说着倪嘉俊放下刚要塞入嘴里的勺子,耍宝的冲着曹建平行了一个礼。
“好啦,你看你又贫起来了。都这么大人了,该成熟点了。”曹建平嘴上虽然批评但是脸上却是笑着的,很多时候这个小徒弟的情商让曹建平都佩服。
“哎呦,我这碗甜汤怎么这么甜啊!今天这食堂阿姨是失了手打翻糖罐子了啊。”
刚喝下一口红枣银耳汤的倪嘉俊不禁皱起了眉头。
“真假的?你别耍宝哦。”曹建平看着倪嘉俊满脸的不相信。
“真的,甜的发齁。”
曹建平不信的用勺子舀了一口喝下,确实他的那一碗红枣汤格外的甜腻。如此甜腻的味道让曹建平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曹环。他和母亲应该在伦敦了吧?自从那次通话后,他便再也没有接到过他们俩的电话,期间他给自己的许锦雅打过一次电话却显示无法接通。
但是凭直觉——小环和奶奶呆在一起,一定比留在那套大别墅里要好的多。
“等等爸爸,忙完这阵子,就飞去伦敦找你。”曹建平心里默默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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