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他想，他好像再也没有家了。
他麻木地朝着门外走去，如鹅毛般洁白的大雪铺满了地面，赵律却只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在不见底的“沼泽”里。
“呼～呼～”
夜晚寒风扑面而来，他好像感觉不到冷。
“赵律！”带着稚气的声音响起。
赵律抬起头，在白得不能在白的雪地里，一身粉色棉袄的苏颜带着淡淡的笑站在他“上方”。
他没有问苏颜怎么来的。
赵律在那一刻觉得，以后不管他身处哪个沼泽，苏颜都一定会把他拉起来。
所以在酒吧外那次，看见苏颜因为他哭得那么伤心，他心疼得只想抱抱她，她希望他变好，那他就变好。
那时候他不是不想接她电话，是他不敢，他害怕把所有坏情绪发泄在她身上。
看着前面歪着脑袋动来动去的苏颜，他想明白了为什么明明自己变好了，苏颜却似乎并不开心，离自己也越来越远的原因。
以前的那个赵律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至少在苏颜面前的赵律不该是这个样子。
她又开始学会了伪装，但这一次他是为了苏颜。
怎么办呢，她好像很讨厌。
……
周晚枝趁着强制休息的两天，她打算探听一下周瑾是不是真的失业。
关于最近周瑾的反常，她心里一直有些不安心，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失业，她也一定要问清楚。
但是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周瑾说实话，这可真的难倒了她。
本来就在事业这一块受到挫败的他，失业可能让他更难以接受吧！
她不想因为自己无厘头的询问，让周瑾可能慢慢平复下的心又受到伤害。
想来想去，只能旁敲侧击。
看了眼时间还早，她立刻洗漱下楼，现在的周瑾肯定在做早餐。
看了眼还在厨房忙碌的周瑾，她放慢脚步走了过去。
“爸爸，你……”
“完蛋了，原本想好的，现在又不知道怎么问了，她是天生嘴笨吗？为什么对苏远朝是这样，对周瑾还是这样。”
周晚枝有些烦躁的挠挠头。
“怎么了，小晚。”
“别挠头发了，变成光头就不好看了。”
周晚枝听着周瑾带笑的语气，有些恼。
“爸爸，你怎么这样说你女儿。”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找爸爸想问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周晚枝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事情？”
周瑾看着自己女儿不解的样子，有些好笑。
“不是有事要问我，那你刚才支支吾吾的是干嘛？”
“你是我女儿，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快说吧！”
周晚枝看着周瑾爽快的样子也不打算拖拉。
“爸爸，你最近喜欢做早餐吗？以前你不是不做早餐的嘛，总说你工作忙，”周晚枝大着胆子说完下一句话：“现在工作不忙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周瑾，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周瑾又愧疚又心疼，自己以前总爱以工作忙作为推脱，原来女儿都记在心里。
“现在不忙，以后也不忙。”
“以后爸爸也会尽量每天早上都做好早餐。”
周晚枝一听，顿时觉得大事不妙，什么叫现在不忙，以后也不忙，这个意思不就是失业的意思嘛。
她心里有些愧疚，她这样算不算是又在爸爸伤口上撒了把盐。
“没事爸爸，工作不忙好，不工作也没关系，先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周晚枝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鬼。
“爸爸，我的意思是说，工作不忙，就有更多时间陪我和妈妈了，你说是吧！”
周瑾哪里知道自己女儿在想什么，自从上次生日后，他是真的觉得缺少了女儿很多陪伴。
看着一脸期待等着回复的女儿，周瑾宠溺的说了句：“那是自然。”
“呼～”
得到回答的周晚枝松了一口气。
“原来真的是失业了。”
“那她要不要告诉赵晴。”刚解决完一个疑问，又来一个，周晚枝觉得自己脑袋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她想去学校了。
不知道苏远朝这两天在干嘛。
反应过来的周晚枝觉得自己发烧可能还没好，“怎么又想到苏远朝了，他在干嘛关她什么事呀！”
“对！一定是发烧还没好。”
“一定是这样。”
此时的苏远朝，望着身旁空空的座位，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来学校。
正在出神的苏远朝不知道有人正朝他走来。
“苏远朝，能不能把你的数学笔记借我看一下，我刚才没太听明白今天老师讲的内容。”
张潇潇盯着苏远朝，语气自然无畏，相比于那些喜欢苏远朝而害羞的人来说，张潇潇还有一些骄傲。
迟迟没等来苏远朝的回答，张潇潇疑惑地看着他，发现他正在对着身旁的座位发呆。
她正打算再喊一声，他突然抬起了头。
“怎么了？”
苏远朝不知何时座位前站了个人。
张潇潇被苏远朝突然的抬眸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也不示弱的正视他。
“我想问你借一下数学笔记，可以吗？”
苏远朝只是看着她没说话，她有些没耐心。
“不行就算了，没关系，我就是觉得你数学还不错，做的笔记应该也不错，我拿来借鉴一下。”
刚想转身离开，苏远朝从课桌里拿出笔记递给了她。
“给。”语气没有一点感情。
“不是很详细，但对你来说，应该可以看懂。”
张潇潇看着递过来的笔记，又看了看苏远朝。
“谢谢！”拿着笔记头也不回地转身就回到自己座位。
回到座位的张潇潇看着桌面那本薄薄的笔记本想，他好像真的不喜欢做笔记。
翻开笔记，里面大多记录的都是一些很难，甚至可以说是很变态的数学附加题，她也并不是完全能看懂。
苏远朝的笔记似乎有什么魔力，周潇潇忘记了去食堂吃午饭，可她并没有在意，因为她觉得这本笔记本里的东西比那顿午饭更有意义。
在快翻到最后一页时，她的手顿住，在那个她以为满是数学题的笔记本里，装的原来也不止是数学题。
在那本她也有些看不懂的数学笔记里，原来也会藏着苏远朝不敢说出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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