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声:“母亲!”
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林老太君竟然会将家丑说出来。
这让她日后怎能做人。
林老太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当初怎么就让这么个没有眼力的东西进了门。
若姜稚真如传闻所说,宴王怎么会屈尊降贵的派人请她前来为姜稚梳妆,又怎么会在婚前就偏宠到人尽皆知。
且不论日后如何,最起码现在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着呢!
今日这事,若是传到了宴王耳朵里,阮氏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怕是会连累整个太尉府。
所以她现在必需如此,希望宴王在得知消息时,能消消气。
“你给我闭嘴,若是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留半分情面。”林老太君面色凝重,语气肃然。
阮氏见状,竟真的不敢再说了,只是一个劲哭噎个不停。
除了她的哭声,整个院子安静的吓人。
林老太君脸带愧意的给姜稚认错,姜稚记着她梳头的恩倒不好再说什么。连忙安慰了一番,又让沈夫人进了房重新洗脸梳妆。
姜元宁没料到姜稚房中竟然会有这么多命妇。
且她们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嘲弄和鄙夷,顿时一张脸青紫交加。
林老太君刚才明着在骂沈氏,又何尝不是在含沙射影。
顿时再也呆不下去,用帕子捂着脸走了。
因着沈氏的事,林老太君也起身告辞。
与她同来的几位夫人倒是留了下来。
不同于后院的沉闷,前院很是热闹。
姜府匾额上的红绸在风中飞扬,就连府门外的两个大狮子也被系上了碗口大的红绸。
有不少百姓围在了门口。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新郎官来了!”
随着话音落下,霹雳啪嗒的鞭炮声已经震耳欲聋的响了起来。
陆喻州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在他身后则是长长的迎亲队伍。
姜父喜笑颜开,还没等人走近,就迎了上去。
陆喻州翻身下马,朝姜府唤了一声:“父亲。”
“好好好,咱们里面说话。”
迎亲队伍等在府门外,陆喻州与姜父进了府。
他这一回中了会元出尽风头,刚一进门,便有不少人举杯向他敬酒,都被姜父拦下。
有人调侃姜父,一个未来的新科状元,一个皇子皇孙也不知到哪个女婿更得他这个岳丈的喜欢。
都被姜父搪塞过去。
前院的动静传到了后院,扶着姜稚的春桃面色一喜:“姑娘,王府的人来了。”
出阁的新娘子都是以团扇遮面,等进了花轿便披上盖头。
姜稚一张隐有国色的脸藏到了扇后,只余绣花鞋方寸之地的视野。
相比于姜稚的沉稳,姜元宁则心急许多。
因着上一世犯的错,嫁给陆喻州几乎成了她的执念。
她让四喜扶着,迫不及待的来到了前院。等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几乎是颤声唤了句:“陆郎。”
听到声音,陆喻州回过头。在看到缓缓走进的两道身影时,眼中闪过惊艳之色,接着眼神落到了姜稚的身上。
她穿着一件粉色嫁衣,脸虽被团扇挡着,却仍旧让人挪不开眼。
陆喻州的视线几乎是从姜稚身上寸寸而过。
几乎是一瞬间,身体里便升起一股燥热。
他有些狼狈的别过头,又下意识的将身上的袍子扯了扯。
姜元宁毫无所觉,来到了陆喻州身边。
两人皆一身大红色的喜服,看着极为般配,惹来不少人的举杯贺喜。
祝愿他们二人恩爱一世,早生贵子。
姜稚就站在几步开外,虽还有不少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但毕竟为妾,前来赴宴的又都是些家脸面之人,自然无人和她搭话。
倒显得她孤零零的,有些可怜。
听到那些恭维祝福之言,陆喻州初还十分有耐心应着。
后面就变得不耐烦起来,连脸上本就少有的笑意也隐了下去。
有女眷调笑姜元宁,说得她面红耳赤。本想着陆喻州能出言替她解围,谁曾想他竟像没听到一般。
三番两次,有心思通透些的看出点门道。看着姜元宁的眼神就变了。
好在喜娘子是个有眼色的,赶紧来搀扶着姜元宁:“吉时已到,新娘子上轿喽~”
“且慢!”
姜元宁放下了团扇,她先是看了陆喻州一眼,又看向姜稚。
声音恰好能让别人都听见。
“二妹妹,已经到了吉时,王府的人为何还没来,莫不是宴王后悔了?”
纳妾之礼虽和娶妻不同,却也要提亲的一方派人过来。
如果今日王府不来人,姜稚就要一直站在姜府的门口等。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可谓丢尽脸面。
“大姑娘胡说什么,宴王府离得远一些,许是路上耽搁了也不好说。”春桃的心里也很慌乱,可却不能表现出来。
她紧紧护着姜稚,挡住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
“你这话也就哄哄你家姑娘,若是宴王后悔了也不打紧。”姜元宁微微一笑:“今日前来赴宴的有不少青年才俊,有合眼缘的妹妹直说便是。”
美人自然有人喜欢。
有喝多了酒的男子,胆大的拍着胸膛怪叫道:“姜二姑娘看看我,我虽比不得宴王有权有势,却也家境殷实。你若能嫁我,必定放在心肝上疼着。”
“放在心肝上疼,粱兄不怕你家的母老虎了?”
“有了二姑娘这样的美人儿,还要那母老虎做甚?!一脚踹了她!”
“你有那么大的胆儿?”
“呵,只要姜二姑娘答应,我今日便回府打虎!”
“哈哈哈哈哈……”
与他一桌的几个男子笑成一片。
陆喻州听着刺耳,皱紧眉头低声训斥:“姜元宁,适可而止!”
“怎么,你心疼了?!”
姜元宁眼中满是嘲讽之色:“可惜,你就算疼断了肠子,姜稚也不会看你一眼!”
说罢,不再理会陆喻州,竟又娇笑几声意有所指的附和道:“这位公子,若是想娶我二妹妹为妻怕是不行,毕竟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姜府的二姑娘曾被——”
“曾被什么?”
一人穿着喜服拾阶而上。
明明他的声音不算大,姜元宁却像是被猛得掐住脖子一般,再不敢说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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