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之人,寒窗苦读,自然是想考取功名,封妻荫子,李七夜自然也不例外,但他深知,官场无常,安心做个刀笔吏,躲进小楼成一统,才是他该做的。
官场讲求背景,在关系盘根错节的京城更是如此。李七夜身家清白,做到刀笔吏,已经是家族里最大的官儿,以后他每走一步,都需要自保,根本没人能保他。
“多谢顾大人好意,志妖司同僚众多,我资历尚浅,最好能换做他人。”许久沉思时候,李七夜出声说道,他知道,这番推辞,会得罪很多人,但会保命。得罪人与保命,李七夜当然选择后者。
尽管顾景行言之凿凿,如果自己答应,便能成功,但李七夜并不相信,他不能将自己前程以及性命,轻易交到别人手里,毕竟顾景行等人,只能推荐,而无法决定任免。
顾景行并不强逼,请李七夜喝茶,缓缓说道,“提你上位,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我等老朽,深思熟虑结果。如今志妖司同僚众多,但能当大任者,不过寥寥三人,其一便是你,老夫腆居其二,其三便是骆西山。
我虽然自称老夫,年纪却不是甚大,本应该主动站出来担当,但我身体不好,年轻时家贫,读书时熬坏了身体,气虚体乏,提笔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气喘不已,根本无法应对案牍辛劳。
骆西山窥视志妖司尹之位,已经许久,但他年事已高,就算上去,最多做的一年。况且此人心性狭隘,我等志妖司同僚,大多与他有罅隙,若是遂了他心愿,那对我等,并无半点好处。
只怕他上位之后,便要公报私仇,到时候你我,并不好过。”顾景行慢条斯理,却毫无隐瞒,对李七夜和盘托出。
李七夜再次点头。
他来志妖司只有三年时间,对很多官场秘闻,并不知晓,但自己曾经在拈花楼,冰冻了骆西山,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以骆西山刻薄心性,定然会报复。
现在自己安然无事,并非骆西山不想报复,而是没想到合适的机会。
若是骆西山做了志妖司尹,自己便会首当其冲,而且那时,自己拒绝了顾景行等人,他们为自己出头的可能,大大减少,至于其他同僚,也会明哲保身。
李七夜忽然觉得,特别无助。此时的他,进退两难。
顾景行又道,“其实看好你,还有另外原因,你文武双全,是志妖司建司以来,少见人才,我等举荐你,主要还是为国求贤,其二才是自保。
我虽然是中年,但身体与老人无异,而你年富力强,应该挺身而出,做出担当。”
李七夜方寸已经有些乱了,闻言连连点头,却不知该说什么。
顾景行又为李七夜续茶,“我们也知道,让你立即作答,是非难你,但情势紧迫,你在明天正午之前,做与不做,都给我个答复。”
李七夜捧杯在手,重重点头,“我心思已乱,容我回去,好好考虑。”
顾景行再次点头,“今日你我所谈,事关重大,不管成否,都不要对第三人说出去。”李七夜点头应允,顾景行不再多说,端茶送客。
行到二门前时,顾景行低声道,“让你做志妖司尹,既是我等的意思,也是辅国公的想法。”
李七夜再次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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