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苟友德退出去。
苟友德躬身退出书房数丈,这才敢转身,轻手轻脚离开。
秦沛看着几案上干枝,一声长叹。“我不亏欠天下,独独亏欠你,莫说几名轻甲,便是要了我的头,也心甘情愿奉上。”
山林中,破庙外,正午时分,正是蝉噪的时候。
李七夜向前跨出一步,“大乾神武十八年探花,志妖司李七夜,为民除害,特来捉妖!”
蝉噪声忽然停止。
破庙内一片安静。
稍稍安静之后,那道人嘿了一声,“羊素拆了无生门下道场,他的后人也对无生门弟子痛下杀手,恨不得斩尽诛绝。
先有斩妖司杀妖,后有志妖司志妖,不给无生门活路,就算是死后,还要被你们罗织莫须有罪名!你们这些摇笔杆的,比那些提刀的更可恶!
你们这些读书人,安心读书便是了,为何要做大乾的走狗?还妄称什么狗屁的志妖司三大巨椽。
老家伙冥顽不化,也就算了,你这年轻人,也深陷其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正是被名利蒙了心窍!
今日能死在道爷手里,是你祖坟冒了青烟,不过道爷比什么狗屁的大乾斩妖司有人情味,允许你临死之前,为自己写一篇传记,把自己夸成一朵鲜花,还是写成狗屎,我都会一字不差帮你保存下来。”
李七夜并不生气,微笑说道,“你恨的是大乾王朝,跟我什么关系?我是大乾官员,却也只是个书生,朝廷更迭这种事,我并不能左右。以我来看,还是当年的瑶光国末代皇帝华衡没有本事,争不过羊素。
自古天下,并非一家一姓之天下,向来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上古时期,尧舜都可以禅让帝位,为何到了如今,这人人天下,就变成了家国天下?”
柴妖阿香用力拍手,“大人说得好!那个道人,如此说话,也只是因为,失去了先前的荣光,心里失落而已。也并非真心觉得,瑶光国就比大乾国好了。”
穿山甲不会讲大道理,只是不住点头,赞成树妖阿香的说法。
说到这里,树妖阿香提高声音,向破庙中说道,“你对无生门忠心一片,为何忍心看着这庙破败成如此样子?如今受伤,知道回来躲避,若是平日,八抬大轿请你,只怕你都懒得看一眼。”
“休要胡言乱语!这是白云观福地,鱼老观主未飞升之前,便是在此处参禅悟道,我若不是有难,又怎敢惊动他老人家?”
李七夜不禁皱眉。
口口声声说着不敢打扰,但那道人声音极高,已经吵的山鸟乱飞,白云止步,鱼抱朴天上有知,也会暗暗皱眉。若真的心存敬畏,将此处当做无生门福地,又怎会深山破庙,无处话凄凉?
无生门下,多是异类,自然不能以常人想法对待。
眼前破庙中的道人,是无生门下无疑,在辅国公府,看秦沛作画时,曾经听到小黄门禀报,作乱的一百零八个妖邪,尽数伏法。他受伤的原因,肯定与昨晚百妖大闹京城有关。
那庙中道人,应当是漏网之鱼。
在沱江城帮助乱军,对抗朝廷军队,天高皇帝远,朝廷无力及时平叛,也就算了。
三番五次,来都城捣乱,真以为大乾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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