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峰想着林局给和尚下套的事情,心里盘算着这个事情要不要讲给老莫和牛所听呢?琢磨了一会儿,崔宇峰忍住了。从老莫这番话来看,林局这人可不简单,心思重得很,也有手段有胆量,自己可别再节外生枝,得罪了林局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从目前来看,林局和自己还算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老莫和牛所碰了几杯,突然想到秋芸的事情。
老莫问:“哎,小崔,秋芸不是说要来看你吗?她来过了?”
崔宇峰脸色一暗,说:“她没来,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老莫和牛所对视一眼,难道……?
老莫关切地问:“出了点状况?”
崔宇峰喝了口酒,低下头,他不太想触碰这个话题。
牛所大嗓门响起:“什么事情你讲嘛。老爷们怕什么?”
见崔宇峰抹不开,白如雪忍不住说:“其实也没什么。那个秋芸没来,来了个老头儿。老头儿是崔宇峰家的叔公,他说秋芸家悔婚了,小崔那准丈母娘嫌贫爱富,看上了一个做房地产的小老板,把护林员女婿蹬了。”
全场寂静。
白如雪补充道:“这倒霉孩子难受了好些日子,他瘦了。”
老莫赶紧打断白如雪:“好好,知道了。”
老莫拍拍崔宇峰的肩膀:“行了,别想这事儿了。过了就过了,强扭的瓜不甜。”
牛所猛灌了一杯酒,重重地把酒杯拍在桌上,嘴里喃喃道:“怨我,都他妈的怨我……”
崔宇峰说:“牛所,别那么说。这事儿不能怨您,只能说我和秋云没那个缘。”
提到秋芸这个话题,适才谈笑风生的氛围顿时没有了,气氛有些尴尬。
白如雪倒是好奇:“牛所,你怎么害了崔宇峰的?能说说吗?”
崔宇峰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什么事儿都少不了你一份,你话太多了。”
白如雪脖子一挣:“我就好奇,怎么啦怎么啦?我让牛所讲又不是让你讲。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遮遮掩掩的?”
牛所苦笑着,看了看老莫,老莫面无表情地抿着酒。
牛所叹口气:“是,白如雪讲得没错,老爷们没必要遮遮掩掩,你们也不是外人。我就讲讲,满足一下白如雪的好奇心。”
牛所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开始絮叨:“三年前,我还在云南边防武警。小崔才提了排长,老子提副团。那会儿我还是边防派出所所长,正准备调回总队任职。”
“一次侦察行动中我们抓了一批毒贩,有八个。审讯的干部审了半天没问出名堂,老子亲自审讯,小崔给我做助手……”牛所越说声音越小,“审讯到大半夜案子依然没有进展。老子是个暴脾气,挨着个儿给那些嫌疑人吃了点苦头,小崔拦都拦不住。”
“八个毒贩死了七个……”牛所长叹一声。
我操!牛所原来是这么个狠人啊?白如雪也是给吓住了:“牛所,您,您下得了手?活活打死了?那还不如直接枪毙来得痛快呢。”
“咳,不是你想的那样。”牛所苦笑,“那些毒贩的毒品藏在胃里,挨了几拳后毒品包装破裂进入肠道,华佗都救不回来……”
“死的毒贩一大半是境外的,这件事闹得很大。我们总队撸了好几个干部,老莫也算一个,老子的副团任命隔天就撤了,立马安排转业,”牛所瞅了瞅崔宇峰,眼里尽是歉意,“小崔按普通士兵安排退伍的。”
“转业安排,还是方政委帮忙,给我搞了个中心派出所副所长干,小崔弄了个事业编。去年所里的老所长急哄哄地调回城里,我才干上了所长。嘿嘿。”牛所冲着白如雪笑笑,“咋样?这个故事很精彩吧?你的好奇心是不是得到了满足?”
白如雪说:“牛所,您太冤了!”
老莫说:“别再说这些了。唉,过去的都过去了。认命吧!这个话题到此打住,以后别再提了,特别是别讲给外面的人听,丢份儿。”
白如雪说:“这算丢什么份儿?我不觉得。”
“现在的问题不是丢份儿不丢份儿,”牛所拍了拍崔宇峰:“我得想法子给小崔再张罗一个媳妇儿。小崔这小伙儿踏实,牢靠,只能说秋芸家的没那个福份儿。”
崔宇峰低着头:“牛所,我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
牛所瞅了瞅白如雪,心里一动,这里不还有个秋芸吗?牛所目光闪烁似笑非笑,白如雪脸一红,冲着牛所哼了哼,把酒杯端起来放在唇边……
这一来一去,老莫都看在眼里,老莫想,这他娘的不是胡来?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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