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么事,姑姑和我都觉得你最近好像怪怪的,好像经常走神沉思,但又不是以前那种慵懒偷闲的模样。”
他们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又都具有女子的敏锐心思,察觉出了一些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事情,“没事,我就是常常会想我失去的那些记忆中到底有什么。”
“不可以问元公子吗?”,银子单纯,又见他们二人不一样的亲厚,自然是事事信任于他,但是她不明白,爱也会逼迫人说谎。
元清晚摇摇头,“自然可以问阿佑,但是或许他心里也想让我躲避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银子虽出身平民,但自小有父母爱,后来失去父母又遇见好人,自然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情况。
元清晚笑着拍拍她,“好了,不想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银子也就不再思索,她还是适合听话办事,“王妃,申时了;但是元公子还没来。”
“那就不等了,去放好药,然后你去照看姑姑休息,你也休息吧。”
银子领命退下,元清晚也没有再思索,低着头继续手里的活计,元佑一早便去了燕家,等了这么久还没回来,燕昀的身子恐怕已撑到最后了。
这些年燕昀的身体急剧衰退,元佑和她翻遍了古籍依旧对燕昀的病情回天乏术,可元佑心中却不肯认命。
她让不等了,自己却还是放不下,等她到达济世堂后院推开房门,整个屋子的书籍被扔得乱七八糟,元清晚跨过乱糟糟的书籍找到元佑时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扶错了人,面前的少年乱糟糟的头发垂下,软绵绵地瘫在一堆书籍间。
她拍拍她的脸,想要叫醒他,一时对没有好好照看的小三子有点儿生气,“你师父看了多久,你也不知道看看吗。”
小三子心里有些委屈,“师伯,师傅不让人进来,谁进来就是一竹简,你看我的额头。”
元清晚看着那额头发红的地方责怪不出来了,他学医半生救不了自己看重之人,方寸大乱了,“对不住了,错怪你了。你让哑姐好好给你敷一敷,去吧。”
小三子也不怪罪,如今担忧的只有这个师傅,已经不怎么管药铺,还这样折腾自己,“师伯,我的伤没事,怎么安抚师傅比较重要,我能做些什么?”
元清晚感到欣慰,元佑有个为他着想的徒弟,也让人放心些,“你去吧,我来管他就可以。”
小三子无奈,只好先行退下去,给自己师傅准备点食物,有师伯在,应该能吃些。
二人的对话吵醒了地上的人,元佑睁开发红的眼睛,看到是她,仿佛有了寄托,心中那些愤怒不甘化作无助冲向他的心。
“师姐,他太痛苦了,痛苦得不想再过一天那样的日子。“
“你帮帮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想留住他,可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元清晚自然知道他的执着,可他们都没有办法,心疼地揽过他的头,放在自己肩上,“对不起,阿佑,是师姐没有。”
他心里愧疚和惧怕涌上来,他知道谁都没有错,他只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那个鲜活的人消逝在世间。
元清晚心疼地拥住他,想给她一些安慰,他在乎的人不多,每一个人的逝去对他都是难以承受的打击,她能做的也只有陪着她。
压抑的哭泣逐渐控制不住,元佑少年老成,这还是第一次哭得像个这般年纪的孩子;可金针封穴那般痛苦的法子都用了,世上凡药凡术都是无用之物了,他们没有办法了。
她想起了燕昀所求,如今他们是不是只能试着去接受这个建议,让他少受些苦, “阿佑,医者也越不过神明,这是他的命运。顺了他的意吧。”
被他拥住的人哭得颤抖,她确信他听到了,但是他在建设自己的心,要忍受着下定决心去接受他的决定和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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