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都开始不由地颤了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死了?
从天牢之中见到那卷白绫,见到空无一人的牢房,他心里一度是松了一口气的。可是如今他却被告知,灵溪死了……怎么可能?
“是真的!王爷,先前从秦城传来消息,说是有见到一名身穿死囚衣服的女子,被大火烧死在客栈之中。皇后娘娘也几乎知道了此事,心里正难受着呢,不日尸体将会被抬回来,到时候就可以确认灵溪姑娘的身份。”
容晟匆匆起身,他似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母后,儿臣想起府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太后见他神色匆匆,倒也没有挽留。容晟离开常宁宫后,即刻便赶往天牢之中,他心里惊慌无比,直觉灵溪出了什么事。故而一路上,他都在暗自祈祷——希望灵溪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天牢门口的侍卫见了容晟,只是低头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淮王爷。”
继而便替他打开了天牢的大门。
这些守卫大多心里都有些奇怪,段灵溪如今已是死囚,而且还是杀了淮王妃的人,如今容晟却亲自来见她……
这个实在没有什么太大的道理。
事到如今,容晟几乎已经不管不顾,他径直入内,继而冲到了牢房之内。可是整个牢房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容晟整个人陷入了恍然,脚步停在一间牢房的面前。
梁上还挂着一条白绫,然而已经断裂。牢房的大门敞开着,上面还挂着被断开的锁链。
而里头的灵溪,却已经不见踪影。
容晟眉头微皱,但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门外,负手而立,“里面的死囚不见了,马上去找。”
几个守卫显然有些不太相信,其中一人直接冲进里头去看了一眼,外头候着的守卫连忙跪在地上,“淮王殿下,可是属下这里从未出去过,何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容晟皱眉,“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正在此时,进去的那个守卫匆匆出来,随即跪在容晟的面前,他双手握拳,俨然一副视死如归地样子,“属下失职,还请王爷给属下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容晟并未开口,径直离开。
无论眼前之人将罪责是不是揽下来,他都要找到灵溪!
而与此同时,颠簸的马车之内。
灵溪悠悠转醒,整个人恍惚无比。她只觉得自己似乎一路都在颠簸中度过,恍惚的意识之中带着许多不适之感。
她这是……已经死了吗?
灵溪睁开双眸,不自觉地开始打量四周。然而却没有如期而至的一片漆黑,反而是在一片极为简陋的马车之上。
她下意识地起身,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脑袋。
马车仍在行驶,看起来像是有人在驾车一般。思及此,灵溪便掀开车帘,果然看到马车之上有人正在奋力驾车。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她当即皱眉问道。
眼前的驾车之人她根本就不认识,况且在她的记忆中,她已经在白绫之上等着自己性命的终结,怎么一转眼反而到了这里?
是他把自己带走的?
他想做什么?
有什么企图?
灵溪心里越发惶然,她如今已是一个死刑犯了,怎么还会有人想要劫走她?
“别多问,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话落,灵溪当即环顾四周。这一看,她竟惊然发觉自己置身在盛京之外。她惊愕无比,直接抓住驾车那人,“你要带我去哪里?这里不是盛京!”
“到了你就知道了。”
灵溪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盛京,故而出了盛京之后,她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究竟离盛京有多远。
“我要回去!你快停车,我要回盛京!”
“回去?”驾车之人当即笑了起来,“你如今已是个死囚,你以为你还回得去吗?一旦你到了盛京之内,你就会立刻被人抓起来,然后送到法场做个替死鬼,你愿意吗?”
灵溪的声音弱了几分,“我只想回到盛京。”
“别想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该抱有期望的。盛京那些都不是你的家人,你倒不如跟我走,我带你去见见‘真正的’家人!”
灵溪颓然回到了马车之内。
是啊,她如今已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
没有人相信她,所有人都以为她杀了人。
正如眼前驾车之人所说,她再也无法回到盛京去了……原先的她,即便是死也不愿意离开,只因为那里有她从小到大的梦境,有她的心想与神往。可是就连这也没了……容晟不相信她,她一定还在怪自己。
他怪自己杀了他的王妃……
是啊,她早就该感到绝望的。如此一来,即便是断了自己的念想也够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灵溪再未开口。
她不知道能同眼前这个不认识的驾车之人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几天下来,她几乎都未发出过一点声音。若非驾车之人每日送水送食物,只怕他说不定都会以为灵溪已经死在里头了。
不过这驾车之人也极其诡异,灵溪虽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但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知觉。她对未来并没有他过多期盼,如今亦只是得过且过,只是每每看起来的时候,她仍有几分疑惑。
连续几日,除了去购置一些必要的水和食物,他几乎都在持续赶路,几乎没有停过,就连入睡也极少,仿似根本不需要休息似的。
几日的赶路之后,总算是停了。
灵溪身子疲软不堪,整个人多了几分阴郁。然而驾车之人却是拍了拍马车的门板,低声催促道,“到了,你可以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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