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就觉得日子好过了些,等到安王府对那天赏花宴中的人都不中意的消息传来,各家的公子中,有本身就去做陪客的,倒觉得无所谓,也有几个失望的。
当然还有孟冉这种一听到消息就跑来找周澜的,他半是高兴半是忧虑地道:“吴桐也不被安王府中意,真是太好了。原本我还担心,安王府选了他做仪宾呢。”
“你还不晓得吧?吴桐虽然不被安王府中意,但宫中的三公主,今年已经十五了,也是该择婿的年龄了,只怕吴首辅还想让自己孙儿当驸马呢。”周澜对能不能娶郡主这件事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在那擦着弓箭,懒懒地说。
“做驸马?谁这么想不开,娶个官府回家?再说了,就那小子的耀武扬威的劲儿,我还以为,他想走科举,中个状元呢。”孟冉的话让周澜笑了,他把擦好的弓放到一边,又把那些箭一根根收起来:“吴首辅这样想,也不是什么错,娶个公主回来,就是驸马,只要不出什么事儿,那就能保住家里五六十年的富贵。你想真要科举,就算中了状元,也要从六品官慢慢熬起,熬了三十年,能做个三品已经不错,入阁拜相的又有几个?首辅府已是相府,那让长孙尚公主,成驸马,对他们家只更添一层光辉。”
“果真你想的对,你这是做什么?收拾什么弓箭?又不是秋天。”孟冉拿起旁边的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才奇怪地问。
“我答应带樊家阿弟去山上,这带上弓箭,以防万一。”
“樊阿弟?就是那个跟着他姐姐来你家投奔的小孩子?我不是听说他是读书人吗?被你带去山上,你也不怕他姐姐知道了,对你不满,要晓得,这样的少年,必定是被姐姐当眼珠子一样护着。”孟冉喝完茶,又去拿起一边的板栗啃,咬开一个板栗就含糊不清地说着。
“她不会呢,也奇怪呢,她倒不觉得这样的少年要被当做花一样被护着,还说,出去见见风雨也好。”周澜唇边的甜笑泄露了内心的秘密,孟冉把手中的板栗壳一丢,上前按住周澜的肩膀贼忒兮兮地笑:“谁是她,她是谁?快些告诉我,难怪你不在意安王府的事儿,原来是因为这个。快和我说,她生的怎样?”
周澜有些懊悔自己一时失口,急忙掩饰地道:“你不要这样乱说,事关女儿家的清白。再说了,樊阿弟和他姐姐相依为命,你要在他面前胡说,别怪我不提醒你,樊阿弟打不过你,我可是能打过你的。”
“好了,不说就不说。”孟冉重新坐回椅上,又拿起点心吃起来:“我就是好奇,问一句,谁不晓得姑娘家的事不能轻易打听。再说了,我年纪也到了,也该娶个媳妇了。”
国公府的次子,要娶月兰其实也算不上不相陪,周澜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叫了声:“不许。”
孟冉手里的梅花糕都快掉在地上了,看着周澜:“你不许什么?”
周澜急忙掩饰地道:“我只是想说,樊家姐弟都还在孝期呢,他们父亲去世,才四个多月。”
“原来是这个。”孟冉噗嗤一声笑出来:“就算你们侯府想结这门亲,我也不想结啊,侯府就算愿意出嫁妆,哪比得上别人家中受宠的女儿。”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她的好。周澜已经把弓箭收拾好了,想起月兰的神情,唇边又现出一抹笑,不过也幸亏如此,她的好,只有自己知道,只要自己知道就好。
周澜带樊栋出去山上的那一天,尽管月兰已经答应了,尽管月兰晓得,自己弟弟是该出去磨炼的,可是月兰还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这是樊栋头一次离自己这么远,要足足出去一天。
“锵”的一声,月兰手下的琴又弹出了一个破音,这一回还差点把琴弦给弄断了。新请来的先生是个神情严肃的女子,她是闻名的女师,姓秦,还是周夫人动用了刘家的关系好容易请来的。
秦先生本就不愿意前来周家,一来周家是新贵,谁知道女儿是不是娇养的不成样子,二来教养的两个姑娘之中,另一个竟还是孤女,这样的姑娘,就算教的再好也不能嫁给高门大户,无法给自己扬名。
若不是看在周夫人出了双倍的束脩,又答应若有不满,可随时走人,并不会扣了自己的束脩,秦先生完全就不想来。
此刻见月兰弹琴走神,秦先生已经咳嗽一声:“琴者,非丝竹之乱耳,鼓之以静心。樊姑娘,你心不静,怎能鼓琴,先出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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