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低头看着周老夫人,仿佛周夫人什么都没说。
“你……”周夫人的语气变的更加冰冷,还想开口让月兰明白,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婆婆对儿媳,那有的是手段和法子。
“我从没怕过你。”月兰缓缓地说,这话让周夫人愣住,接着月兰微笑:“夫人,您怎样对我,我都不介意。我也不害怕。夫人,您真的以为,您所做的这一切,我……”
月兰话没说完,周侯爷已经重新跑进屋内,手里还拿着两丸丸药,对秦嫂子道:“快,快,把这药用水研开,给老夫人喂下。”
秦嫂子急忙应是,接过丸药,就让人取热水来,周侯爷这才坐在床边,看着周老夫人面容对周夫人道:“夫人,我只是后悔,后悔没有多陪陪娘,以至于今儿,我只能坐在这,看着娘躺在这里。”
“侯爷,您对婆婆一片孝心,婆婆早就知道了。”周夫人温柔地安慰着周侯爷,周侯爷还是一脸失魂落魄,恍若未闻。
“公公,祖母曾经和我说过,说,她这一生,唯一的念头就是夫君和小姑。”月兰的话,周侯爷似乎也没听到,只在那看着周老夫人。
“侯爷,老夫人也很疼勤儿的,我想这会儿把孩子们都叫来,只怕老夫人会很欢喜。”此刻周夫人自然也要让周勤得到周老夫人疼爱的印象在周侯爷脑中得到巩固,也说了这么一句。
周侯爷还没回答,就听到外面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率先跑进来的是周勤,他看见周老夫人躺在床上,生死未知,几乎是慌乱地扑上去,连声唤着祖母。周澜也走进屋内,先望向月兰,见月兰面色虽然平静,眼中却有哀伤,周澜晓得周老夫人只怕凶多吉少,脚步沉重地走上前,伸手拍一拍周勤的肩,这才对周侯爷道:“父亲,太医怎么说?”
沉浸在悲伤中的周侯爷仿佛这会儿才醒来,抬头有些懵懂地道:“怎么说?说先吃丸药,然后……”
正好秦嫂子端着药过来,周侯爷就跳起来,接过药就要往周老夫人嘴里喂去,药喂进去,周老夫人却一点都没咽下去。
怎么会这样?周侯爷盯着手中的半碗药,简直肝胆俱裂。月兰已经走上前,从周侯爷手中接过药,上前含了一口药,对着周老夫人的唇,一口口哺进去。这一回,虽然周老夫人还是吐出来一点,但还需咽了下去一些。
半碗药总算咽下去一大半,月兰把药喂完,觉得嘴巴里面也苦苦的,但月兰顾不上用漱口,对周侯爷道:“公公,太医说过,要看祖母能不能醒过来,若醒过来,就有几分可治。媳妇的意思,大家就在这轮班伺候,人一刻也不离开。”
“好!”周侯爷过了许久,才艰难地说出这么一个字,周夫人有些不满地瞪了月兰一眼,上前对周侯爷道:“那侯爷先回去歇会儿,我在这服侍?”
“不用了,我在娘跟前,你们都先回去吧。我,想和娘再多说说话。”周侯爷的语气虽然很轻,但话却是不容置疑的,周夫人瞧了瞧这四周,晓得此刻劝说不了周侯爷,也只有应是,上前拍下周勤的肩膀,示意周勤跟自己出去。
周勤叫了两声祖母,就被周侯爷打断:“勤儿,别打扰了你祖母,你先出去。”周勤还想再说,周夫人已经拉着周勤的手出去。周澜这才站到周侯爷身边:“爹爹,我……”
“你们也出去吧。我想和娘,好好地说句话。”周侯爷伸手握住周老夫人的手,周老夫人的手虽然冰冷,但此刻,她还是活的,周侯爷知道,自己说话,母亲是会听到的,也许还会有回应,而不是等到后来,再无呼吸,再没回应。
月兰按一下周澜的肩,周澜没有再说话,跟着月兰走出去。周澜夫妻退出屋子,才听到周侯爷哽咽地叫了一声娘。
周澜还想站在那听听周侯爷说什么,月兰轻声道:“这会儿,侯爷定然十分伤心,有些话,我们做小辈的也不好听。”
“月兰,我这会儿,好害怕。”周澜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月兰却已明白丈夫的意思,她轻柔地劝着周澜:“不要害怕,祖母对你的期望很高。你总有自己面对所有风雨的一天。”
“月兰,我更担心你。”周澜对月兰的关心溢于言表,月兰对周澜浅浅一笑:“你不用担心我,阿澜,祖母曾经和我说过许多,我既嫁了你,不管是你的好,还是你的坏,我都要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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