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月琅家后土墙外,围蹲着五名已逾花甲之年的半老,但从神情上看却全然不是这样,他们的眼神个个充满顽皮稚气,更像是六个没有长大的孩童。
“嘘嘘嘘,小声点,咱们做这些就是为了让月儿以为我们被坏人抓走了,这样,我们偷东西的事情,二姐就不会再过问了,是不是.....啊~~~~,吓死我了,月儿......你,你,你回来啦.........”一名老者正在小声低语,忽一抬头,见月琅正爬在墙上盯着他们六个,顿时吓得浑身震抖,言语哆嗦,眼眉颠颤起来。
月琅眼眉轻佻,俏皮的说道:“好啊,六叔,这可是你自己承认又偷了东西!怎么,还想吃姑姑一顿鞭子吗?”
那六叔立刻跳将起来,紧紧拉住月琅的手:“月儿,六叔知道错了,这次别说,好吧,就这一次.......六叔求你了。”一边说,一边扭捏起来,旁边五位叔叔不觉得害臊,反而全部都学他央求起月琅。
月琅长出一口气,叹道:“偷东西不对,要我说几次你们才肯听啊,这次,我一定要告诉姑姑,小惩大诫!”说罢,月琅翻下墙,径自回去了。
耳边打更已过三声,正是子时。月琅家土房中却亮着油灯,一位五旬老妇手拿藤条,在屋中踱步,满脸怒气。月琅的五位叔叔跪在地上,满脸泪痕不曾干涸,手向上举起,手心满是血痕,显然被严厉鞭打过,旁边月琅面露愧色,于心不忍,不停劝道:“姑母,叔父们知错了,您,您就手下留情吧!”
那妇人厉声叱骂:“你们五个,对得起月儿那一声叔父吗?”说着她指向其中一个说道:“你,从你开始!说出自己的名字!”
“章仁.......”
“章义.......”
“章礼.......”
“章智..........”
“章信.......”
五位叔叔倒也听话,按顺序念出自己的名字。妇人厉声道:“仁义礼智信!你们说说,哪样你们做到了?大哥去的早,临终时都不曾关照唯一的骨肉月儿,反倒挂念不下你们五个,你们......你们怎么对得起大哥的在天之灵!”说到这里,妇人眼中已然噙满泪水。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门开了,一名年约十六的少年推门进入,看到面前场景,脸上露出几分鄙夷之色,也不说话,转身回了内室。
月琅见状顺势在旁劝道:“好了,姑母,叔叔们知错了,你看,今次教训叔叔们又被嘉儿看到了,这对尊崇孔孟的嘉儿来说,总是不好的......您说是吧?”
妇人摇头自顾自的叹气,扔下藤条,拭去眼角泪珠,缓缓说道:“好了,回去睡吧,明天都去自谋个营生,干些正经事。”五位叔叔纷纷答应,非常听话,乖乖的接踵离去。月琅也欲离去,却被姑姑叫住,妇人带有神伤之色,轻声说道:“月儿,辛苦你了,是我没本事,不仅教育不好嘉儿,甚至连这几个弟弟都整日闯祸,让你小小年纪,担起养家重担,姑母对不起你...........”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月琅看破姑姑心迹,马上说道:“嘉儿又到了缴纳书院供币的时候了吧?”
姑母微微闭起眼睛,回道:“嘉儿天生不是读书材料,这都十七岁了,还只是个童生,我有意让他弃读从农........”
“千万不要!”月琅立刻打断姑母:“嘉儿年方十七就考上童生,这已经难能可贵了,姑母,你放心,书院的事,我来解决,哦,对了!”月琅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日间李染所付十吊钱酬劳,塞进姑母手中,继续说道:“姑母,这十钱,应该足够缴纳供币,剩下的,添补些家用,多多购买米粮,如有剩余,就存下,日后嘉儿还要成家。”
姑母神色为难,手僵持在那里,想了片刻又道:“月儿.......真,真是苦了你了..........”
月琅浅浅微笑,轻摇头,示意姑母不要再说下去,将钱塞进姑母怀中。这姑侄之间,感情微妙难测,这正是:贫家才通道理,富户难晓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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