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冶平朱府的大宅还属于“珠玑庄园”,落樱地界百姓提起“珠玑庄园”,都有个说法,叫做只有不知亲娘姓,莫难不晓珠玑园。庄园名声之大可见一斑,珠玑庄园主朱贵堂富可敌国,他虽是商场巨贾,地位显赫,平日却喜欢邀朋引客,三教九流毫无避讳,民间口碑甚佳,甚得人心。
当时叱咤江湖的侠客南华亦为珠玑庄园的座上客,曾为庄园提词一首:
珠玑翠叠上锁窗,
梧桐不语染桂霜。
散卧朴茶品甘苦,
万顷云盖蔽翰央。
日虽尽,夜犹长,
举杯邀月唤杜康。
琼浆洗去尊卑界,
莫负满园幽兰香。
但很可惜,世事无常,江湖传闻中正是朱贵堂如此豪放性格和躁动名气,不慎引来图谋不轨用心险恶之徒,全部家产最终被安顺与黄铧勾结霸占,他自己也落得个郁郁而终。
但那时的珠玑庄园确是每个江湖人梦想一顾的处所,每到夏日花草丰茂,庄园正厅外总能嗅到花香拂过时那沁心之美,恍惚中,揉亮瞳仁,却见庭前不知为何跪一女孩,那女孩年约五六岁,似乎有一肚子委屈却又唯唯诺诺不敢言语。女孩跪在鹅卵石所铺的小道之上,石子颗粒细小,女孩膝盖已然见红,她一次次努力的想要直起身子,可是又因膝盖疼痛而不得不弯下腰去,双手撑地,疼的眼泪直流,却似因倔强而始终没有喊出一声。
女孩面前的高台上,站着位严眉利目的中年,他用一双冷目紧盯着女孩,没有丝毫怜悯之情。如此等待半个时辰后,他才开口说道:“夏霜!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女孩支支吾吾,强忍泪水,哽咽道:“错在骄傲........不,是错在轻率。”
中年半闭的眼睛突然圆睁,大声喝道:“你错在愚蠢!错在浪费!我们商场之人,敬钱如神,却也畏钱如鬼,一文钱亦有一文钱的价值,你今日花去三十文,却只得二十文的物件,你说!是不是浪费,是不是愚蠢!”
女孩终于哭了出来,梗咽着说道:“兄长,夏霜知错了,夏霜一定牢记兄长教诲。”而后,她虽然抽泣不止,却重新规整跪姿,继续忍痛不语。
这中年便是朱夏霜的兄长,珠玑庄园的主人朱贵堂。但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吊钱,抽去串钱麻绳,扬手而出,一千文钱瞬间散落园中,而后对亲妹说道:“既知错,那便把这一千文全部找到,重新串成一钱,就算是悔过,之后,再去吃饭!”说罢,转过身去,不再面对亲妹后,他才露出不忍神色,却又怕被夏霜看到,加以严厉口吻补道:“钱系生意人根本,半毫不容有差,夏霜,你要牢记!”
夏霜点头,拖起满是血渍的膝盖,跪着向前移去,独自在园中寻找那一千枚散落的铜币。
时光如梭,烟云飞逝,白驹苍狗皆难御之。当年的小女孩现在已然长大成人。
冶平朱府祠堂内,朱贵堂的牌位被供奉在上,夏霜三拜后站起,将薄香插入香炉,祭台之上,俨然放着当年那一吊钱,那穿钱麻绳经历岁月摩挲,几乎快要断裂。此时,堂外传来了井樽的声音:“轩主,月琅已经答应您的条件,今晚我便让她独自去与那两个鞑靼人交易。”
夏霜静静的看着兄长牌位,稍有沉默,立刻应道:“此行务必暗中护得她周全,此女心思颇多,若稍加历练,日后可成大器。”
窗外井樽听到夏霜回话,暗自叹气,神色肃然,但,还是不得不出声回答道:“是!”
井樽转身离开祠堂,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枚琥珀坠眼,反复揉捏后,将坠眼塞入怀中,大步流星向府外而去。
落樱平湖之畔,缓慢行进着一辆轻轿,轿身朴实无华,顶加乌云小盖,又以粗布围匝,杠头也因年代久远,漆皮脱落,露出内中糟木。但这前后两名轿夫看起来却与这破轿格格不入,但看二者,身高足有八尺,威风凛凛,四方脸,云玄眉,额下虽然无须,却均生着一头卷发,耳垂打有鬼兽钢钉,高挺鼻梁,眼眶深陷,瞳孔湛蓝,精神内敛而不散射,即便抬轿行走,却不见二人丝毫气喘,巨手如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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