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霜轻瞥井樽一眼,立刻心知肚明,她微笑,回道:“井樽大哥,我知你疑惑为何,月琅那女子一未立誓,二未有功,三未知其内心所想,我便将如此重任交给她,一旦失败则会痛失机会,是这样吧?”
“是.......”
“我却认为这并无不可,做生意总是要冒点风险,况且.........事关半勺安危,她能选择在刘乔面前受辱也执意救出半勺,足见她决心之坚,我这样做也是为成全她救人心切的愿望吧.........哎,但此案,唯独冤了那些无辜被毒死的孩子,和那位辛苦的娘...........”夏霜长叹一声,继续道:“井樽大哥,结案后,那妇人务必要安排周到,还有......咱们那布施的粥棚也重新开了吧,切记,粥要立筷不倒,尽量多帮些穷人。”
“轩主,只是前些日子开了七天,就已花去万钱,黄铧统管天下食材,那些米商售我们的米,都在刻意哄抬价格。”
“钱不必考虑,黄铧多行不义,必遭天谴。但百姓之苦,不可不顾。”
“是..........”夏霜如此说,井樽也便不再多言,应承下来。
夏霜回首看着井樽,眉目轻垂,似忆起许多往事,冰冷容貌渐添了几分温存之色,低声又道:“井樽大哥.......你我都曾因粮食,经历过那罪恶往事,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帮我向七大家复仇吗?“夏霜突然如此说话,井樽顿时尴尬,一时语塞,不敢作答,夏霜似还有心迹未表,抢着又道:”即便..........我还会遭遇那件伤你至深的事,你也会留在我身边吗?“
井樽默然不语。
“井樽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如果重新选择,你还会留下来帮我吗?”
夏霜一反常态说个不停,且言真意切,定是动了真心。井樽当然明白,夏霜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敞开自己的内心了,但这个问题对于井樽来说,却似比皇帝殿试还要难上三分,井樽本就沉寂的脸越发晦暗,夏霜继续道:”这么多年了,那时你我均是风华正茂,且远居恬静村郡,从不曾沾染这些烦心事,你知道么,那时候,我竟以为一辈子就会那样过下去了........“说到这里,一向冷如冰的夏霜,眼中竟有泪花漾动,足见那段回忆对她有多重要,她轻叹道:”我多么希望那个丰收的日子不会来临.......”
“轩主!赣西郡的事,就别再提了吧,毕竟........已过去了。“井樽打断夏霜的话后又觉言语冲撞,只得转开话题,柔声续道:”月琅能以一介女流之力在鞑靼人手中死里逃生,其心必恨过常人,但轩主既已收她入门,日后在家时,我自当时刻警醒监看,绝不会让她闯祸殃及本家,但愿她能如轩主所愿,探出刘锦的把柄........如果没有其它事,我便告退了。”井樽不等夏霜点头,仓皇告退而走。独留夏霜一人在屋内,她也未挽留,那是因她也坚信往事已矣,如果曾受伤害,那就让自己不断强大,强大到自己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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