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府粮仓内,月琅亲见那十二房伙工当众作假,不由的瞠目咋舌,以腐米充当新米且不说,还在米中添加砂石,人若久吃必损五脏,甚至丧命与此,在月琅看来这简直是无德悖行,逆法大罪。她转头向那李爷问道:“如此做法,就不怕民众闹事吗?”
“闹事?他妈的谁敢!”李爷撸起袖子,伸手从旁抓起把粟米,说道:“全天下的米粮都出自我黄府,是好是坏,谁能评估?谁敢评估?十二房簿册内记载了我朝年产几万石,销往何处,销出几成,全天下的穷鬼们根本就没有见过好东西,或许认为真正的米粮就是这样,章执事你瞧瞧,看得出有问题吗?“说着,李粟将掌中粟米推到月琅眼前,又道:”嘿嘿,看不出来吧!十几年来具是如此,哪有人分辨的清,不想吃?不想吃饿死!实话告诉你,我这是好的,那掌管屠猪贩狗的全大中,比我更甚,你回头自己看看去就知道了!”说罢,随手一扬,粟米如雨滴般散落在地。
月琅不禁深吸口气,强忍心中气愤,原来这些年吃的米粮,竟然是这群如狼般险恶之徒以腌臜之术产出,真是苦了百姓腹肠,肥了奸徒钱囊。但气归气,却又不得声张,只能按下心头,强忍着装作无事。
有管家石茶带领,一下午的时间,月琅看遍了十二房主事的食业经营范畴,米粮类藏沙掺石,以腐充新。肉鱼则灾病不顾,缺斤少两。或以菜蔬怪叶充当山珍馐味,或以河川水产充当江海鱼蟹,总之,四假六真,假的难以分辨,真的则是质地堪忧。且这些货品样样价格高昂,不用深究就知道定是各级奸商从中抽利,环环相关,盘根错节所致。月琅不禁叹息:这黄铧掌管下的天下食业,端是肮脏不堪,无良无德到了极致。
不觉中,日头已近黄昏,石茶一边侍奉月琅一边在旁说道:“执事大人,这十二房主事的营生已经看过,现在啊,您就可以回到账房盘查账目了,小的还要和你说一事,那便是.......“石茶悄悄凑近月琅,将声音降低:“执事姑娘,老爷之所以让你来当这执事,那是因为十二房主虽然跟随老爷多年,明面上主仆相称,但实则个个是心怀鬼胎,早有反意,意图另立山门,老爷暗中交待,如果发现十二房主事罪证,立刻报他,老爷另有大赏。”
月琅听罢,心中释然,暗想道:原来是这样,黄骅真是好算计!派我这个即是新面孔又是弱女子的外人来管理这群老江湖,那十二房主的嚣张气焰势必会变本加厉,之后再徐图搜集证据将有不臣之心的稀疏剿灭,黄铧这招欲擒故纵玩的还算不错。月琅心下明白,表面上却装作平淡如常,简单回应石茶所告,转身离开,此刻,她深深明白,夏霜派给她了一个非常困难的任务,而她的行为将直接关系天下苍生。
执事房中,月琅手握蘸墨朱毫,凝神独思,良久,她缓缓睁开眼睛,将心中所想尽数书于信笺之上:
厂主见信如晤,月琅独入黄府,得执事一职,然府内所见所闻皆肮脏不堪,可怖之甚,常人万难预想,商德竟至沦丧。且长此以往,人体康健堪舆,百业亦会崩塌,黄骅此举与那戕害苍生的恶鬼修罗何异?月琅所思,天下商道百业需归纳一宗,由明主调度查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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