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粟府邸占地颇大,丝毫不必那黄骅家宅逊色,若细致看去,雕栏挂瓦均是新葺,亭台楼榭也一应俱全,下人半百,护院也亦有三四十数目,如此显赫家业,在落樱地界,应数罕有。纵然李粟富庶,但反观其母,却仍旧布衣旧裳,束脚蔽履,丝毫不见披锦戴金。李粟搀扶老母回家,下人见状,只敢弯腰恭候在旁,无人上前半步搭手,或许他们心中早知因果原委,亦或是早已摸准了李粟的脾气了吧。
在李粟的搀扶下,老妇人走进门厅,立于厅上,长叹口气,苦口婆心道道:“儿啊,你这些年是阔气了,咱们也住上了高屋,吃的可以裹腹,穿的也可以御寒,但为娘却高兴不起来,你可知邻里街坊为何个个对咱家如此憎恨?”
李粟一脸阴沉,沉声回道:“儿知道,自是我替那黄铧买卖米粮,大秤小斗,投机倒把,犯众怒罢了。”
“什么?罢了?那般损阴德的事,在你看来只是罢了?”老妇人气到:“为娘我生你时,即便再难,也不曾骗人施舍半点,你倒好,两个字"罢了’,就堂而皇之的干起恶事!”老妇人缓步前行,颤巍巍的摇头道:“饮水还需思源,别忘了你幼时,是谁救活了眼看快要饿死的我,是谁喂出了今天你这幅欺凌乡里的身板,就是你刚才要打要杀的那些邻里,你自从跟了黄铧,做下无边罪孽,为娘盼着将些好米放给大伙,来替你赎罪,就算他们今天言行过激,也是你种下的恶因,这恶果为娘替你吃,只求菩萨不要降罪于咱家,报应在你身上。”
李粟紧皱眉头,不敢违拗母亲,小声回道:“娘,儿知道错了,明日你再去,我多派几个人护着你........”
“你,你....你知什么错了.......哎呀!”老妇人听罢李粟所言,猛的挣脱开被搀扶的手,瞪了他一眼,怒道:“今后我的事,你不必管,我要自己拿主意!名医们都说了,我这把老骨头挺不过入冬了,临死前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休要再干涉我!做好自己的十二房老大吧!”说罢,老妇佝偻着背,不再理会李粟,独自回屋去了。
李粟缓缓闭起眼睛,站在院落中,仰天而叹,独自默默说道:“黄铧贪狠,我若不从他意,也必有其它恶者相从,儿权衡再三,这才决定由我来做这个恶人,娘啊,儿才是最苦的那个呀!”叹息后,李粟翻身准备出去,却见门口几个下人正在偷偷向厅内巴望,顿时火冒三丈,箭步冲出,顺手掀起园丁浇花所用的提漏,将那几个下人一顿好打,暴躁之甚,直吓的那些个丫鬟门童战栗不已。
且说月琅受夏霜秘命,为摸出黄府暗账,潜心留在执事房中,一连两夜,未曾合眼,她亲眼见到黄家是如何在吃食中作假,又是如何倾销劣质粮米,获得暴利。心中甚是明了,如晚一天终结黄铧,天下人便要多受一天苦,多遭一天的罪。
但月琅几乎翻查遍黄府十数年来所有账簿,却没有发现账目之上有半点纰漏,所有疑问,久久寻不到答案。眼看几天下来毫无进展,不由丧气,心下反思:这如何可能,莫非有做账高人暗中相助,在账目上移山填海,抽丝补缝,否则,怎么会一点问题都查不出来?月琅越想越感到阵阵寒意袭来,她知道,账目这东西,越是干净便越是可怕,其中所隐之鬼,恐怕比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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