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窟里弄这些晃眼的幺蛾子,不是成心作弄老爷我吗!”李正坤失望之极,不禁破口大骂,骂到着急处,抬起脚来打算踹翻这该死的桌子。
“等一等!”诸娜吸吸鼻子,“你摒住呼吸闻一闻,这些饭菜真有香味哩。”
“我早闻见了。”李正坤恨恨地道,“这些形象逼真的假食物,对已经饿了好几天的我们来讲,由形生味,由假生幻,我们闻到的香味儿不过是产生的幻觉而已!老子要毁了它,免得临死前还受它蛊惑,难受!”
诸娜抓起一个盘子里的白灼虾,在虾碟旁边的芥茉碗里蘸了蘸,送进嘴里,立即皱眉啜嘴,惊叫连连。
李正坤也惊得连连咋舌:“这丫头饿疯了,居然吃起蜡雕来了。等到了阴曹地府,我好好请你吃大餐!”
不待他说完,诸娜抓起一只白灼虾,芥茉都没蘸,就往他嘴里送:“你试试,是真的虾!哈哈哈,这些食物竟然全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也好,就让她当这些都是真的吧,反正也高兴不到多久了,等到魂魄出身,变成了鬼,在上黄泉路之前,我先带她到万福岭罗婆婆店里吃碗包面,解解她的馋……
李正坤囫囵含着诸娜强塞到他嘴里的虾,做如是想。
但渐感不对,这虾不是冷冰冰、蜡的昧道,而是真正的虾的味道!
真他妈见鬼了!既然这桌上食物都变成真的了,那坐这桌前的两个蜡人会不会也变成真的?如果也成了真,那他妈不成聊斋了!
当然,聊不聊斋的,李正坤自然是不怕,他怕吓着诸娜。呵呵。
诸娜用手抓起盘里的食物,开始大块朵颐,又从她自己的雕像手里夺过酒杯,仰头一干而尽:“酒也是真的!你确定你不来点儿?”
诸娜吃得喷喷香,李正坤也顾不得对此蹊跷酒席在脑子里进行追根溯源,心中想到:管他娘是怎么回事,酒食总归是真的,先吃饱再说。遂拿过男子雕像手中的筷子、酒杯,拈菜饮酒,好不爽利。
之所以要使用筷子,而不是象诸娜那样用手抓,一半原因是中原习惯使然,另一半原因是李正坤认为,无论活着还是死亡,不管做人还是变鬼,都应该从容一些、淡定一点,不可慌乱失仪。呵呵。
二人吃饱喝足,坐在地上歇息良久,感觉体能已恢复至七八分,虽感腹胀如鼓,颇为难受,但毕竟暂时闯过鬼门关,保住性命。
随着意识逐渐恢复,疑问便在心中膨胀开来。李正坤想:这间石室为何人开凿?为何里面塑着诸娜和一个男人的蜡像?那男人是谁?为什么会摆有一桌的吃食,从新鲜程度来看,这些吃食应是两三天前摆下。也亏得石室之中阴凉,温度适宜,否则在这热带小岛上,吃食早已坏掉,不可食用。还有更大的疑问:这小岛既跟诸娜同名,开启暗藏石室的机关又是诸娜手模,为何当事人诸娜却对此一无所知?
诸娜心中的疑问跟李正坤大致相同,但也有一些不一样,她知道那男人是谁,就是杀死她全家的仇人、拾荒组老大包升权。诸娜猜测,这可笑的石室一定是包升权修建,蜡像也应是他所塑。可是,为什么呢?诸娜找不到包升权这样做的理由。还有这一桌莫名其妙的吃食,包升权既然塑了自己和诸娜的像,按照一般逻辑,吃食也应用蜡塑就,可为什么竟然是真的海鲜、水果、美酒?难道包升权隔三差五便来此岛之上,坐在这石室里跟两个蜡人吃喝一台不成?
如果此种情形为真,岂非太过诡异!诸娜不觉浑身一紧,汗毛竖起。
李正坤忽然道:“我们再仔细找找看,这屋里会不会还有机关?”
一语提醒梦中人,诸娜觉得此话有理,包升权瞒着自己在这座荒岛上鼓捣了这么间可笑的石室,不会就为了塑上两个人的蜡像。
她沿着石室四面墙壁细细寻找,任何一处细微缝隙都不放过。李正坤也重复着跟她同样的工作。但寻遍石室,除开坚硬如铁的岩石,什么也没发现,二人不觉失望之极,毕竟体能尚未完全恢复,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歇息。
诸娜告诉李正坤,那男人是谁,李正坤说,既是你的仇人,不可让他这么厚颜无耻地老坐在你对面,站起身来,一脚将男子蜡像踹飞。
蜡像连同下面的椅子,跌落翻滚在地,蜡像摔成三截。李正坤见蜡像手肘靠桌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同,蹲身仔细一看,发现一个跟桌边同色的微小按纽,隐藏在桌边雕花之中,若非搬开蜡像仔细搜寻,不可能发现。
李正坤伸手按了按,却什么反应都没有。诸娜也过来伸手摁了几下,同样没什么作用,似乎这是个未通电的按纽。
诸娜望着对面自己的雕像陷入沉思,突然想到什么,大叫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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