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这个时候她不想两个人就那样面面相觑的呆在屋子里。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总之平安知道他们这一年有好多事情,一切都要开始转变了,而他们两人的感情也要经受的住考验。
吃苦她不怕,她只是怕苦尽甘来,爱她的人心变了。
女人不像男人,岁月给她们的不只是年龄,不只是阅历,还有岁月留下的痕迹,苍老的容颜。
他们的日子还算清苦,所以她知道他的心还没有心思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但是一旦日子过的清闲,温饱思淫欲,难说他不变心。
如果一切真的都像他说的那样,前一生就不会有什么小妾了。
旷野之外白雪皑皑,几日前下的大雪都还没有完全融化掉,远远看去山川就像是穿了白色的袍子。
平安穿着粉色的棉袍,披着白色的披风,她就像是冬日里的一朵鲜花,不是那么娇艳,没有那么突兀,淡淡的却又很清新。
田天乐却是一身蓝色装束,宝石蓝色的披风厚重的垂在身后,身材高大的他默默的陪伴在平安身边。
远远翘望着远处的山川,他的目光却清澈无比。
似乎这些日子的大起大落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我们不如回去好了,家里怎么说也还有几亩薄田。”
空旷的田野间,他这句话竟是如此的清晰,却又没有丝毫的无可奈何。大风吹着他的披风飒飒作响,发带在风中飞舞,一股看破红尘,想要隐忍于世的感觉。
回去,上一世他们不是一直都开当铺吗?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三月一到那老太太已经忍不住看孙子那么倔强受苦,出了苦肉计说自己命不久矣,将田天乐骗回家。
回去种田?他上一世可没有这个想法,虽然说经商算不是高尚的职业,可是他却喜欢。
“好啊,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
平安看着他的眼睛,明亮如璀璨的星辰,她永远都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她都愿意陪着他,追随他。
年后他们将店铺的生意稍微的打点了一下,烧饼铺子就让牛二夫妻打理,每两个月他们出来一次,而当铺的生意田天乐都交给了他信得过的好友。
坐在回阿古村的船上,平安依靠在他的怀里,寒风吹过脸颊,碧蓝的江水就在装饰奢华的大船之下。
滚滚浪涛拍打着船舷,船上的人不多因为惧怕寒风都躲进了船舱,甲板上就只有平安和田天乐两个人。
平安目视远方,她心里翻江倒海,预演着村里人们的反应,或许会讥讽,或许会嘲笑,就如同田天乐刚刚到阿古村的时候。
因为一无所有,因为无依无靠,被众人嘲讽为天上掉下的乞丐相公。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却又被逼无奈被迫回乡。
他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长发,轻声在她耳边问,“你怕吗?怕回去遭受众人的冷眼,怕因我让你丢了面子。”
平安摇了摇头,却将整个身子埋进了他的臂弯,不管前方是什么,她都已经决定跟他走到底。
劈风斩浪,勇往直前。
码头前周全海一家站在那里,周刘氏更是垂着头不想跟别人打招呼,生怕别人问她什么。
周全海虽然神情没有那么不堪,却也是没有起初那样信心满满,当初是他看上的田天乐,也是他自作主张女儿的婚姻,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妻儿在家里已经唠叨了一整天,埋怨他不该干涉平安的婚姻,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是对自己还是信心满满,可是却也再也没有那么强的底气说出来。
凡事都还是需要事实说话,他说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平安和田天乐从船上下来,周生华默默的走上前去,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从平安的手中接过一个布包,淡淡的说了一声,“走吧,我们回去吧。”
周全海和老婆看到女儿,女婿回来,这才转身朝家中走去。
经过村口的时候,平安远远的瞥见了刚刚从山上归来的阿福,他手上提了几只山鸡,还有一头小野猪。
“娘,玲儿生了吧!”
离他们上次离开已经几个月了,那个时候的玲儿就已经大着肚子要临盆的感觉。
“嗯,生了,男孩!”周刘氏的声音没有喜悦,只是机械似的回答,甚至还带着一些难过和叹息声。
“人家孩子都生了,你还没动静吗?”她看了女儿的肚子一眼,就算是冬日穿着厚实,可是平安那小腹依然平坦如初,她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不再看她,加快步子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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