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那就是动物和植物们的变化了。小树已经长大不少了,不过声音还没变,常用稚嫩的声音发出成熟大狗的警告声,让人忍俊不禁。那张脸,已经越长越耷拉,显得很忧伤了,好像是欠了几千万外债永无出头之日的忧伤。伶俜经常捏起他的皱皮,逗他玩。小树索性四脚朝天往地上一躺,还不起债务生无别恋,任由伶俜蹂躏。
那些多肉植物,经历了夏天的高温滞长,现在气温低了,又乘机长了一轮。经过充足的日晒,颜色变得紫红,非常好看。看到这些智慧的多肉,伶俜不仅想到了多肉的奴奴卡。伶俜很欣赏它们包含的智慧:不知道明天的水分在哪,所以懂得为生命储蓄!
而地里的郁金香,还在睡觉,伶俜和田力给它们盖上了防寒的“棉衣”,等明年开春,它们就该发芽了。会不会像小说《黑郁金香》那样蛊惑人心呢?
田力还是要出差的。
出差的时候,是伶俜最孤单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成了小树,伶俜不在的时候,小树得学会自己和自己玩。
想到这里,她就会走向小树的屋子,领着小树,去喂袋鼠,还有去找工人聊天。
工人里头,有个叫庄稼汉的。伶俜觉得他的名字太有趣了,似乎就是为伺候庄稼而生的。庄稼汉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肌肤被阳光晒得黑里透红,显得很健康。而且,他喜欢笑,一笑就是非常淳朴的农民式微笑,向日葵那样真诚。但他话不多。
伶俜常问他一些作物生长的问题。只有在问他这些问题时,他才不会拘谨。他似乎有很多经验。从土质、作物到时令,都能说出一套套来。仿佛一个农业专家。
伶俜有时候想,其实奴奴卡嫁给一个淳朴又健康的农民,也挺幸福的。
不过这想法不能告诉奴奴卡。否则会被奴奴卡活活捏死。
庄稼汉住在工人房里。他的那幢房子一楼用来放农具,二楼有个带窗的小房间就是他的卧室。
伶俜有次不知不觉跟着他去参观。
庄稼汉显然不好意思。他说:“这里没法下脚,很乱的。”
伶俜觉得还能接受。
就是觉得他那么大的身躯,睡一张铁架床,怎么不会睡塌掉。还有一张小桌子上放着一碗馒头。
伶俜问他:“你们工人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吃饭。馒头没营养的。”
庄稼汉笑笑,坦诚地说:“你们吃的东西太精细了,我们干粗活的,胃大,哪吃得饱。这是伙房李大妈给蒸的馒头,这个才能填饱胃。”
伶俜想想,原来差别那么大。
桌子上还有一瓶二锅头。喝了一半的样子。难怪刚才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酒精味。
“不怕这白酒伤胃吗?”
“没事,我们的胃跟牛的一样。喝点干活不累。”
“你的家人呢?”
“在老家。这里田老板给开的工资挺高的,我们都干了好几年了。”
“想家吗?”
“想有什么用。不用想。我们粗人,能赚到钱就好。再说田老板是好人,我们愿意跟着他干。这里环境也没有干扰。”
“李大妈好像也是一个人在这里。”
“对,她本来就是一个人的。”
“哦!”
“我可以问,你是田老板的什么人?”庄稼汉带着不自信的神情问,他或许觉得问伶俜这样的问题是不礼貌的,也不等待答案。
这一问,让伶俜思考。对呀,自己是田力的什么人?一切都看在他们眼里。朋友吗?哪有走得那么近的朋友。亲人吗?也不好说。
“我知道了,你应该是他的女儿。”庄稼汉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下伶俜倒茅塞顿开了。顺着他的意思回答道:“对!是她女儿,不过是她的干女儿。”
伶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撒谎。
庄稼汉谜团解开了,说:“哦!田老板太严肃了。我们都不敢问他其他话题,除了庄稼还是庄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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