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才看到斜对面坐着的玉珍,一身珠光宝气,头上的攒金凤钗一摇一晃,映射着烛光格外耀眼,太子就坐在她身边,面带微笑。
“启禀圣上,妾身只是学些皮毛,不敢在舞师面前卖弄,更怕扫了圣上的雅兴。”别说跳舞,跳六我也不会呀,这个玉珍就是见不得我好。
她倒是不紧不慢的宽慰我,“姐姐哪里的话,不过是感谢父皇的恩德,谁还拿你和她们比不成,再说了父皇也说除夕盛宴就是家国团圆,你跳舞助兴也算是应景。”
这算什么应景,不过圣上也没有阻拦,我反而不好一再推脱,正在发愁之际,跪在一旁的洛离帮我解围道:“圣上赏赐我们受宠若惊,皇恩浩荡,铭记于心,既是如此,理应助兴,只是玉瑶一人,难免有些形只影单,于团圆之际未免不宜,我愿与她同舞,为此佳节助兴。”
圣上听此话自然欢心,予以应准,他马上带我到后殿更衣。
刚一进入后殿我便抓狂的说:“这可如何是好,从小到大我只跳过啦啦队,哪里会什么舞蹈。”
时间紧迫他也没有多说,只在挂着的舞衣中帮我挑选了一件,让随后进来的红袖赶紧帮我换上,然后又回身给自己找了一件。
早知道要脱就不穿那么多了,我更衣换发饰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弄好,内侍已经在外面催了好几次,见我们准备妥当,马上跑出去回话,洛离趁着此时对我说:“你不必紧张,一会我在前面做什么动作你就在后面学什么,尽量表现的柔美一些,之后我会抓住你的手,你只需要把自己交给我就好。明白吗?”他坚定的眼神仿佛一颗定心丸,让我慌乱的心情稍稍安定。
站在大殿中央,四周投来众人的目光,我深呼吸站在洛离的斜后方,当丝竹之音响起的时候,我紧盯着洛离,模仿他的动作,可能是因为紧张,我的身体僵硬到同手同脚,慌乱之中一个转身直接踩到裙角,摔了个狗吃屎。
大家哄堂大笑,最是尖锐的声音就来自玉珍,我趴在地上觉得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在此时是双大手拉住了我,缓缓的把我带起,他脚尖轻点在地板上帮我打节拍。双手轻柔的带动我翩翩起舞,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深深的被那双眸子吸引,我好像找到音律中的节奏点,一步步跟随他又重新回到大殿的中央。我将双手交给他,将身体交给他,刚才的嘲笑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此起彼伏的惊叹和赞赏。原来舞蹈是这么美妙的东西,让人眼花缭乱,沉醉其中。
一曲毕,周围响起喝彩声和掌声,我得意的看向玉珍,她已经鼻歪眼斜,七窍生烟,真是活该。
“此舞可有名字?”曾听冒奇景说过,当今圣上最是喜爱歌舞,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喜欢举办宴会呢。
“启禀圣上,此舞是我母亲所做名唤,欢情舞,有欢心钟情之意。”洛离刚一说完,就听到清脆的酒杯滑落的声音,大家闻声看去,圣上的脸色略有尴尬,还是身边的内侍反应快,马上跪在地上请罪道:“老奴一时看的入迷,没有拿稳酒杯,惊扰圣驾还请圣上赎罪。”
圣上回过神来,挥挥手说:“罢了,今日除夕免你之罪,此舞甚好,快下去更衣吧。”
当我们下去的时候,歌舞又再次响起,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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