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勇和严力前面进了门，先看见杜敏儿早就坐在韩峰对面空着的病床上。
抓住陈志金之后，叶星星没注意杜敏儿有没有到过现场，那时候她太紧张，场面也很混乱，叶星星只记得没有看见过她。
刚才开会的时候杜敏儿也没有出现，叶星星以为她没有接到通知或者请了假。
反正陈志金已经被抓获，杜敏儿可能真的家里有事，她姨妈给她介绍男朋友说不定是真事，叶星星提醒自己不要想多了，误会自己最好的朋友。
两个人打照面，叶星星有死里逃生的悲喜，心里先热起来，刚要开口打招呼，杜敏儿却像做了亏心事低下头，表情很不自然。
叶星星进了病房，见到杜敏儿先是感到意外，杜敏儿尴尬的表情又让她迟疑地不知道该先和谁说话。陪领导来看韩峰，还是等领导先发言吧。
唐少勇俯下身，看了看韩峰那只包扎了纱布的胳膊，问：“伤得怎么样，疼不疼？”他的声音特别柔和，有种让人心动的温暖。
“不疼，才怪呢。”严力也俯下身轻轻抚了抚韩峰的胳膊，说，“男子汉大丈夫，咬咬牙就忍过去了。”
“真的不疼，”韩峰说着想坐起来。“打上麻药以后就不觉得疼了。”
麻药过后不还是疼吗？叶星星担心地想，要疼多久呢，会不会落下残疾或者有后遗症。这时门外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又有人来看韩峰了。
进来的是孙强。这是间特护病房，没有经过警方的允许谁都不允许进入，孙强进门叫了声唐队，严队，走到病床边蹲下身，笑嘻嘻地说：“兄弟，你受苦了！”
韩峰说：“小意思，看把你高兴的！”
“案子告破了我能不高兴吗？”孙强真的是心情大好，说，“刚才我都激动昏了头，找你找到重症监护室去了。”
“我去！你还想我怎么滴？”韩峰抬起左手，看样子想要打孙强，稍微动了下就哎哟一声。
严力制止道：“你们快别闹了，过会我们就回去，韩峰要养伤休息。对了孙强，你不是去审陈志金了吗？怎么跑这里来了。他妈的还不知道那块骨头好不好啃。”
传说中的杀人恶魔跟正常人都不一样，他们杀人不眨眼，审讯的时候心理战都是打硬仗。
这个陈志金，审讯起来不知道要多费劲？
“我也以为肯定要耗上几天，起码一个星期。没想到这陈志金是个大熊包，刚踹进审讯室就招了。”
孙强原来就是为这个高兴。
“是吗，有这么容易？”严力不相信地问。
唐少勇也眉毛一抬，专注地看着孙强。
孙强越发开心起来，说：“我刚叫他坐到那把椅子上，他就吓得说要撒尿，估计我要是不答应，他保准会当场尿裤子。”
“他哪来那么多屎尿啊。”叶星星说，想起在北海路跟踪他的时候，半路上他曾下车撒尿。从抓获陈志金到现在，叶星星还没听到过他说话，连他的声音都没听到过，难道他开口就招供，进了审讯室就要求撒尿？
“有时候是真的，有时候是假的，”韩峰解释，“他想尿的时候尿不出来，不想尿的时候会吓得尿裤子。孙哥你是这个意思吧。”
“既然他都招了，我就叫他们先弄着，我赶紧来扎上一头看看韩峰去。案子时间拖得像电视剧那么长，审讯陈志金，比中间插播的那队男女还容易。”
搜捕他耗时那么久，抓获他的过程也算是顺利，没想到审讯陈志金却是这么简单。
叶星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叶星星憋不住问：“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杀人，还杀了那么多人？”
“说了，很简单，”孙强干脆利落地回答，“为了钱。”
“为了钱就杀那么多出租车司机……”叶星星非常愤慨，好像杀人的是孙强，质问道，“难道他不知道杀人犯法，是要偿命的吗？”
“他说，从来就没想那么多，连会不会被抓住都不去想，更不用说抓住以后的后果了。他什么都不去想，就是想杀人抢钱。”
竟然有这样的犯罪动机？！
“要是有了钱，他就可以和女朋友结婚了，他女朋友和他同居了两三年，就是因为他太穷不答应结婚……我去！”孙强突然骂道，“好像我成了陈志金的发言人了！”
“这么说陈志金犯罪的背后还有一个女人。”严力煞有介事地总结道。
唐少勇看了看手表，已经到了凌晨时间。“我不相信会有这样简单。”他说，“继续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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